我說:“縫針?很嚴重嗎?”
她說:“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
我被說的一頭霧水,醫院的人是不是都愛把話說得模稜兩可,先把人下得半死。
她又說:“扎得很深,但還好沒有傷著內臟。”
我真想告訴他,你沒看見之前流了好多血,但總算放下了壓在心中的大石頭。
接過衣服,我是認得的,上回我發燒他給我買的兩件中的其中一件,我當時隨手拿了白色那件穿,這件就一直忘在他車上了。我看了看裹著聶辰外套的裡面衣不蔽體,趕忙去廁所換了出來。護士姑娘又過來扶我下樓,說去找骨科醫生,
小護士靠近我耳邊,說:“他是明星聶晨曦對吧?!”我一愣,她急忙擺手說:“我不會說出去,他讓我來照顧你的,他說縫完就過來。”我勉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難怪對我還挺好,長相好就是吃得開,舉手投足間都有人爭相討好。
走進CT室才發現手腕腫得像小籠包,還紅的發亮。骨科醫生拿過照片,診斷是脫臼了。做了一系列的手腕復位,又用小夾板固定才算治療完成。開了消炎鎮痛的藥物,叮囑我清淡飲食,注意休息之類的話,他把處方遞給我,聶辰剛好進來。
我連忙拉他出去,在走廊的長椅上,強迫他坐下,還沒開口說話,就紅了眼眶。他了然於心的笑了笑,張著發白的嘴唇說:“沒事!根本看不出來,而且縫針用的可吸收線,不用拆的。”他不說這話還好,他故意若無其事的模樣,就像我的胸口也一起裂開似的。跟著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下來。他手忙腳亂的過來握我的肩膀,又摸摸我的頭:“手痛是不是?”我的頭不停的搖,手背來回擦去臉上的溼潤,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愛哭鬼!”說完,他默默的牽起我的另一隻手朝醫院大門走去。
剛上聶辰的車,手機就響了,不是電話而是一條簡訊。他開啟車內的燈,按開那條簡訊,手就開始不停發抖,臉也頓時煞白。他把電話丟向儀表臺,一言不發的從褲兜裡摸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不停猛抽,手還是依然顫抖。我不明所以,但下意識覺得有的事肯定不按我們想象的地方發展,甚至更糟糕,而結果真的如我所料。我伸長身子拿過儀表臺的手機,也被內容驚呆了。我精神恍惚的把手機放下,手腳冰涼。我打了一聲冷戰,感覺心也一起到達冰點。
我嚇的直哆嗦,說:“死了?”
他說:“我下手是有點重。”菸灰斷了一截掉在他褲子上。
我說:“怎麼辦?”
他喃喃自語:“我把他殺了。”面如死灰。
我吃力的伸過雙手去握住他的手,極力告訴他:“你沒殺他!你真的沒殺他!”
他抽出手,自怨般的說:“人是我殺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不是的,不是的,你雖然有不對,他也傷害了你。但是我一直想要殺他,我用菸灰缸還砸了另外一個人的頭,在我的腦中已經把他們殺了好幾次,所以人是我殺的。”
也許他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些不知所措。艱難開口,說:“你亂認幹什麼”
我不死心的說:“我是正當防衛,才錯殺了他。”我害怕他猶豫,拉開車門就跳了下去,才跑了100米就被拖住。
他推搡著我的肩膀憤怒的說:“你瘋了是不是?”
我推開他,執意往前走,說:“我沒瘋!”
“你去哪?”
“去自首!”
“是殺人罪?!不是故意傷害罪這麼簡單?!”
“我知道,他們傷害我,我就殺了他,一點都不復雜。”
他拉著我,急匆匆的往前走,攔下了一輛前往火車站的計程車。我們的逃亡就從那一刻開始。後來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