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替他去自首,我說因為你還有你媽媽要照顧。我問他,為什麼不讓我去自首,他說因為我爺爺還在家裡等我。
到了火車站,聶辰去找黃牛黨買票,我去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因為他說我們的手機全部要關機,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都不能再用了。我打了兩通電話,一通是給爺爺告訴他,公司組織員工旅遊,大概要去一週左右,讓他不要擔心,爺爺打包票自己一個人也好好的。我想瞞得住一陣是一陣,過了再想辦法。另一通是打給若亞,告訴她我和聶辰在一起,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手機無法使用,讓她不要問。工作安排在我抽屜裡,爺爺那邊幫忙照顧和瞞著點。若亞一一答應,不放心絮絮叨叨一陣,又讓我跟她保持聯絡。我說好,才掛了電話。轉身聶辰已經站在我身後,拿了兩張票,說:“好了?”
我說:“好了。”
他說:“只有火車不是實名制,汽車太慢了。”
我點頭說:“到哪?”
他說:“H市。”
我們稀裡糊塗的坐上了一列開往H市的火車,從南方到北方的遙遠城市。我們不敢與人交談,更不敢問乘務員還有多久到。遇見警察上車隨機檢查身份證的時候,也膽戰心驚。生害怕讓拿出來看看,於是藉故去上廁所,等走了再出來。第一天晚上,我們硬把兩張臥鋪睡成了一張硬座。並不是我們有聊不完的話,反而是誰都害怕的睡不著覺。睡覺前開著燈還要好點,熄燈後列車車廂內就只有隔壁大叔的鼾聲讓人覺得有一絲安心。列車匡次匡次的在軌道上漸漸遠離我們想要逃離的地方,中途轉換了幾次跑道,停下來幾次會車,停靠了幾個站點,雖然在我們耳邊清晰的記錄下次數,卻遠不及加速遞增的恐懼和我的自責。我開始後悔我的理直氣壯,恨自己害了聶辰。一天之內,把我們的生活一併搞得一塌糊塗。又一錯再錯的將我們的愛跌落漩渦。我們並肩倚靠著,在擁擠空間裡,一坐就是一夜,根本無心睡眠。第二天,天一亮情況就更糟糕了,可能是因為聶辰傷口發炎,滾燙的額頭和身體把我嚇得半死。我急忙讓他躺下來,蓋上被子。他像夢囈一般,喃喃說道:“怎麼又哭了,我沒事,出一身汗就好了。”經他提醒我又把另外一床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如果真的出了汗就可以退燒,那就真的要謝天謝地了。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白天,第二天晚上我就更睡不踏實了,坐在床旁邊又守了一夜。半夜不知道是被夢魘住了,還是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流了很多汗,後來喝了一大杯水,才又繼續睡下。直到東方出現了魚肚白,我才叫醒了聶辰,因為廣播說列車進站了。但是我真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看著聶辰通紅的臉和慘白的唇,高燒根本就沒有一點要減退的意思。
“去醫院吧,這樣根本不是辦法,萬一燒成傻子怎麼辦?”我突然又哭又笑。
“這是逃難,又不是度假。”他走得很快,還偏不讓我扶。見我沒跟上,又轉過來拉我,說沒見過我這麼愛哭的人。
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我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兜兜轉轉找了很多地方,才最終找到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登記的旅館,暫時住下。
作者有話要說:
☆、墜入設計好的漩渦
在旅館中,聶辰雖說吃了退燒藥,還是連續3天高燒不退,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我扶他起來,解開衣服,一大片血跡滲透了紗布,淚水也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半撐半抱著他起來,解下一圈一圈紗布,準備換上從街口藥店買來的新的。但結痂的血跡和猙獰的傷口,讓我不知所措。
“對不起。”他撐起來,拿過我手上的紗布,“我自己來。”3天中,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對不起我。我全當只是因為他認識萱萱的關係,不停勸他不管他的事。
我把紗布搶過來,小心翼翼的繞在傷口上,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