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邊說了一句,“……我能做到……”或者又是別的幾個字,她那時意識已經昏沉,感官早已隨著他的馳騁而起舞,額頭有大顆的汗珠滴下來,擁抱著她的那具身體既使在汗流浹背之際亦無任何異味,唯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燻人欲醉。
隔了一夜昏懵的時光,她已不能確定他當時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這一夜留給她的印記是混亂而難以啟齒的。英洛後來每每回憶,便羞憤欲死!事畢之後,她被蒙著的眼前有模糊的光亮,原來他點起了琉璃燈,將赤條條衣衫被褪的她上下細細打量一番,這天殺的採花賊自言自語:“採花這一行,臨了總會留點紀念品的,我看將軍全身上下就這頭髮尚可,不如少爺我割一撮留念吧!”髮釵被撥了下來,長髮飛瀑,只覺後腦勺一處頭髮被拉,沙沙聲起,想來已經被他割下了一撮,也許被他隨意收進了懷裡,不得而知。
讓英洛羞憤的不止如此,那人站立良久,她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只覺空氣令人窒息,突聽他輕佻一笑,英洛心內一跳,只覺桃源芳草之地冰冰涼貼上來個東西,似乎是匕首,那人樂道:“少爺我既拿了信物,總還要在將軍身上留下點痕跡,以表明我二人曾有過的燕好之悅吧?”
英洛待要退縮,只覺身下那處庠庠的,她只從他話語中便能聽到,密密森林竟是被他剃了個精光的樣子。他當時大概端詳了一番,道:“唔,不錯,很乾淨了!”手指還要在那處細細摩挲一遍。
……她的羞憤之情已經不能用言語來表述,心內只恨不得將這人用世上最毒的酷刑來試煉一番,以解心頭之恨。憤恨之中,饒是頭腦還有一絲清明,猶能緊抿雙唇,以防口出穢言,不致惹怒了這採花賊,再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體來。
那人大概玩的盡興,除了肚兜不能恢復原狀,將她其餘衣衫一件件悉心替她穿起繫好,便是下裙亦替她穿好,一塊肌膚都不教外露。末了,她感覺到脖子裡被套上一件飾物,被他細心的掖進衣領之中,觸膚溫潤,她猜測那是塊玉。
那人道:“將來如果想找到我討還這筆債,你就好好貼身戴著這塊玉,休得取下來!否則,這輩子也別想找到我!”英洛幾乎可以想象他得意而笑的樣子,只因受制於人,只能生生將這口氣嚥下去。
他再次出手,點了她穴道,只感覺手上繩子被割斷,雙手脫困,卻只能被他放倒,靠坐在柴禾之上,耳邊最後一次聽得他幽幽而嘆:“睡一覺吧,再過一個時辰穴道解開你就自由了!”
噗的一聲,燈滅。
面上黑巾被揭走,她極力想看清這人,但屋內墨沉,腳步聲響起,人寂。
日旦之時,英洛方覺全身骨骼痠痛,始恢復舊狀,立起身來,只覺腰膝痠軟,一步步回房而去。
房內並無一人,值夜的丫環在外間酣睡,她摸上床,拉過被子倒頭睡去,一夢到天亮。
婉塵這夜淺眠,天未亮之時,她便起身燒水。果不然,易數起身之時便叫熱湯沐浴。春晴尚自懵懂,同她將熱水抬將進去,直等他洗浴完畢,進去收拾換洗衣物之時,從髒衣裡掉出來一截髮辮,被細心的編成辮子。大概是編髮辮之人不慣做此事,細細一條髮辮編的七扭八歪,勝在頗為緊緻。婉塵雖為奴婢,到底識得些字,不由念出一句:“結髮同枕蓆,黃泉共為友!”這句卻是曾聽別人吟過的,見著髮辮之時,腦中便不由冒出這句來,唸完了方省起,一張俏臉已經煞白。
春晴在一旁羨慕道:“婉塵,你還懂得唸詩啊?!”兩人雖長得一樣人材出眾,總還是婉塵心思縝密,撥尖一點,春晴勝在一手好針線與溫柔靦腆的性子,頗得人緣。
房門哐啷一聲,卻是去而復返的易數,面色焦急,入眼處是婉塵手中那根髮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