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正在劈柴。如今天氣雖然還不甚熱,他只劈了一會兒,卻已汗流浹背了。正打算先歇會兒,忽聽屋內傳來一陣大呼小叫:“藥師,藥師,快過來!”藥師認命地放下斧頭,向屋裡走去。
一進屋,果見陸萱坐在靠窗的案几前,拿著一隻飽蘸弄濃墨的毛筆:“藥師,快來看我新寫的這幅字。”她得意洋洋地衝藥師挑了挑眉,“還不錯吧。”
藥師認真地打量了一番,陸萱寫的是一首漢樂府,筆力略有不足,但比之過去,已有了很大進步:“嗯,不錯。”
陸萱一聽這話,頓時得瑟了起來。藥師難得夸人,他若是看不上眼,直接就會沉默以對。陸萱高興地湊到藥師面前:“比起你的字呢?”
自從藥師一次無意間在陸萱面前展露了書法,陸萱就卯上勁了,日日苦練。她大概是想聽藥師誇上兩句,但藥師又不能昧著良心說自己的字不如陸萱的,只好沉默。
陸萱一看他這幅摸樣,只得嘆了一聲,將毛筆往案上一丟:“好了好了,不為難你了,我認命了。”藥師為聞言,就要出門,陸萱問他,“幹嘛去?”
“劈柴。”他額上一片薄汗,衣領也被汗水洇溼了。
陸萱叫道:“劈什麼柴,看你都熱成這樣了。咱們家又不是缺錢,明兒我讓王四送幾車過來。”
“這是我的工作。”
陸萱很想說,毛線的工作,我找你來是為了讓你劈柴的嗎?她看著少年倔強的眉眼,一年時間,少年得飛快,如今已長到到陸萱下頜處了。因為長個子的原因,他身形消瘦,臂上卻有了肌肉。一雙純黑的眸子看著陸萱,薄唇緊抿出一道鋒銳的線條。
陸萱沒辦法,只能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是管不住你了。”藥師微微頷了頷首,就要抬腳走出去,陸萱補充道,“別忘了練槍。”
少年低低地應了一聲。
一年前的洛陽,陸萱帶走了藥師。兩人一路行到陳留,陸萱在城裡買了個院落,然後告訴藥師:“這就是你的活,幫我照顧這個院子。”這只是陸萱的藉口,一個接近藥師的藉口,但藥師一絲不苟地執行了下來。他每天早起,打掃院落,劈柴、餵馬,給院裡的花花草草澆水,身兼門人、花匠、馬伕數職。他甚至還要睡在大門旁一個自己搭的小棚子裡,以便他履行門人的職務。
陸萱沒辦法同意藥師的行為,不提她接近藥師的目的。此時,藥師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這樣年紀的少年,在陸萱的故鄉,還是可以賴在父母懷裡撒嬌的孩子。她幾次三番阻止藥師,試圖讓他明白,自己的意圖並非如此,但藥師拒絕了她。
少年非常倔強,他態度堅決的告訴陸萱:“你供我吃喝,相應的,我需要付出。”他抗拒著陸萱,即使在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的時候,他依然抗拒著。
陸萱無法,只能要求:“那你至少別住在棚子裡,我這裡房子這麼多,難道還缺你那一間?”她看少年依然沉默,又道,“且你住得離我近些,也更安全。”
藥師沉吟了一會兒,終於答應了。
兩人就這麼開始了在陳留的生活。陸萱租了個鋪面,釀些蒸餾酒出售,生意很是不錯。她對這些並不在意,請了幾個人打理酒鋪,平日來了興趣就去鋪子了轉上一轉,閒時就在家寫寫字、練練武。
有前幾個穿越世界的基礎,陸萱的身手非常好。她有事沒事就耍一套在系統處兌換的刀法,藥師難得地對此表現出了興趣。陸萱見此,又興致勃勃地找人打了兩柄刀。藥師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對陸萱的刀法十分感興趣,就順勢和陸萱學起了刀法。
兩人日漸熟悉,一來二去,陸萱就知道了藥師從小習練的,其實是槍法。那根他十分寶貝的木棍,也並非木棍,而是一柄槍桿。
那日中秋,兩人坐在院子裡賞月。陸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