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有些喝高了,醉醺醺地握著酒杯:“藥師,你小子別不領情。姐姐我想對你好點,你丫還推三阻四,姐姐我可不隨便對別人好,那是看你小!看你小!”
藥師和陸萱相處日久,早知道她行事大大咧咧,有時嘴裡能跑馬,但實是個好人。陸萱對自己好,自己又怎會不知道。他覺得有些好笑,就要去拿陸萱手裡的酒杯:“娘子,別喝了。”
“別叫我娘子。”陸萱一揮手,擋開了藥師的手,“太彆扭了,什麼娘子,我又不是白素貞,以後不許叫我娘子。”
藥師耐著性子哄她,他不是話多的人,實在是陸萱喝醉後就十分纏人:“好,我以後不叫了,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
“這還差不多。”陸萱仰脖又灌下去一杯,“以後叫我什麼呢?”她轉著眼珠思索著,滯澀的思維緩緩發散,“嗯……叫什麼……叫什麼……對了,叫我阿姐!”陸萱高興地一拍掌,“就叫我阿姐!聽到沒,藥師,以後管我叫阿姐。”
阿姐……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在藥師的舌尖緩緩打了個轉,他似乎很久沒這樣喚過人了,又似乎就在不久之前,他還這樣親密地喚著總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女子。
陸萱仍在一旁大呼小叫:“這個好,你早該叫我阿姐嘛,我比你大啊小藥師,啊呵呵呵……”她發出一連串的傻笑聲,又湊到藥師面前,“對了,小藥師,阿姐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哦。本來打算你生辰時拿出來的,但是……阿姐好像不知道你的生辰是哪天欸……唉,沒辦法,就今天拿出來吧。”
沒等藥師反應過來,陸萱就蹬蹬蹬地跑進了屋子裡。不一會兒,她抱著一個長條盒子吭哧吭哧地走了出來,陸萱有些得意地把盒子塞到藥師懷裡:“快開啟,小藥師。”
藥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猶豫了會兒,還是伸出手去,開啟了那個盒子。盒子裡躺著一柄長槍,槍身光滑烏黑,槍尖鋒銳,泛著一點烏金的冷意。藥師愣住了,他凝視著盒子裡的長槍,久久都沒辦法說出一句話。
陸萱一迭聲地催促他:“快拿起來啊。這是你的槍啦,小藥師。”
他彷彿聽到了兒時耳邊那一聲聲的催促:“快拿起來啊,藥師,這是你的槍啦。”小小的他興奮地大喊:“我也有槍啦,我也有槍啦。”
陸萱仍在一旁絮叨:“哎呀,老實說,其實我偷偷去你房間看了那柄槍桿,把材質啊,紋理啊,長短啊什麼的都記了下來,然後找人去打的。槍頭是蕭家槍的樣式,可能打造的不怎麼好啦,要是你不滿意,咱們再重新去打一柄。”
“不,我很滿意。”少年輕輕地回答,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要落下淚來,但他死死忍住了,“我很滿意。”
“真的?”陸萱笑眯眯的看著藥師,“高興不?”
少年抬起頭,那雙純黑的眸子裡有烏金在閃爍,“高興。”他又低下頭去,那聲音又輕又柔“我很高興。”
那晚的月夜後,他們間的距離似乎更近了一些。
陸萱有事沒事就纏著藥師,要他叫自己阿姐。藥師無一例外,每次都無視了她。但他們之間的相處,也更像姐弟了,或者說是兩個相依的親人。
藥師照舊劈柴、餵馬、給花花草草澆水,但他會時不時地偷偷懶,像個孩子一樣,在陸萱鄙視他時,朝陸萱吐舌頭。他會在看到陸萱閒時的鬼畫符時明確地表示無語,並在陸萱故意在飯菜裡惡整他時發出抗議。他們愈加隨意,愈加親密。藥師的話依然很少,表情依然不多,但陸萱和他之間的隔閡在漸漸消失,雖然藥師依然堅持自己只是在為陸萱工作,但陸萱覺得他是在死鴨子嘴硬。
“你為什麼不叫我阿姐?”第一百五十八次,陸萱問到這個問題。
藥師斜睨她一眼:“你像嗎?”
此時,陸萱正大大咧咧地躺在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