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誤了修行,入了濁世。
那沈從嘉都是兩世投胎之人,當下對那方丈一番說道後,又以那女子之事為要挾,可憐那方丈,既捨不得自己幾十年清譽,又不願靈隱寺名聲因自己毀於一旦,只好屈從沈從嘉。
而那位長隨,原來這寺中從未出現過這麼一位高僧。
此時容王悄無聲息地招來了方丈,客氣地招待了,並將那日的事講明瞭。
這方丈原本幫著沈從嘉設下那個竹屋,也是想著不過是個稀鬆小事,倒也不是傷天害理之事,這才做了。如今見容王問起,知道自己的行徑已經助紂為孽,當下愧疚不已。
容王倒是並不想為難這位老方丈,當下便將此人放回靈隱寺去了。
待放走了方丈,容王深思一番後,還是命人前去尋找長隨。
其實對於這位高僧長隨,他所知很少。
他只知道這位長隨乃是靈隱寺高僧,據說他是某一天突然出現在靈隱寺修行的,至於之前從哪裡來,以及在哪裡受戒入的佛門,卻是沒有人能夠清楚。
如果這一世高僧長隨便徹底沒有出現,於容王而言,倒是可以放心了。可是怕就怕,他再次出現了,卻又被有心之人利用。
沈從嘉如果真得和北羌勾結了,容王此時並不能保證北羌到底知道了哪些,又知道了多少。
這邊送走了老夫人後,容王回去了後院,卻見阿宴正坐在窗前想事情,屋子裡很暗,也沒上燈,她的身影纖細而單薄。
容王見了,便命人點了燈,啞聲問道:&ldo;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兩個小傢伙呢?&rdo;
阿宴其實自從那老夫人來,便想了許久後,此時終於忍不住問道:&ldo;那個在靈隱寺出現的登徒子,現在便關押在府裡?&rdo;
容王眸中微動,凝視著她的神色道:&ldo;是。&rdo;
他彷彿不經意地坐在桌旁,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ldo;這事你是怎麼想的?&rdo;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握著那茶壺的手便用了幾分力氣。
阿宴也坐過去,默了會兒,便道:&ldo;這個人是個壞蛋,永湛,你不要放過他。&rdo;
她咬了咬牙:&ldo;我看著他的樣子就不喜歡,我討厭他。&rdo;
這話一出,容王倒是微怔,抬眸看向阿宴,卻見她一臉的厭惡,那厭惡裡沒有摻雜任何一絲的其他情緒,譬如哀傷,譬如遺憾,譬如怨恨。
他頓時笑了。
阿宴剛說完,卻見容王一直在倒茶水,那茶水都溢位了茶杯,流到了桌子上。
容王很快自己也發現了,忙放下茶壺,淡笑道:&ldo;天太黑,看不清。&rdo;
阿宴在橘紅色的朦朧燈光中打量著容王,忽而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曾經泛起的一些疑問。
有時候,她都覺得容王也許不是一個真實的人,他只是一個幻夢,一個妖物。
他幻化為人形,來到了夢裡,在自己的周邊佈下迷障,就這麼讓自己生活在無比的幸福和喜悅中,過著無憂無慮的甜蜜日子。
還真怕有一天,幻夢全都打碎,其實她還是那個她,而他也依舊是那個冷漠威嚴高不可攀的帝王。
一時有些忍不住,她伸出手,在這朦朧之中捏了捏他的臉。
他那張臉,俊美的無人能比,平時看著剛硬清冷,如今,在她手下,她忍不住用力捏了一把。
容王頓時擰眉,他是真沒想到他的王妃忽然這麼狠狠捏了一把,還是捏在臉上。
他不解而茫然地捂著臉,捉住那個捏得自己生疼的手:&ldo;你這是怎麼了?&rdo;
阿宴在桌子的那一頭,笑得甜蜜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