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猶如閻羅一般的神情,他深知,如若不是阿宴,怕是容王不知道怎麼對付自己呢。
全是看在阿宴的面上,自己才能依然坐在這個鎮南候的位置上,才能有賢妻,才能依舊風光無限。
陳夫人從旁,看他臉色蒼白,不由柔聲問道:&ldo;侯爺這是怎麼了?&rdo;
說著,纖纖素手,溫婉柔和,從旁遞上錦帕。
顧松見她眉目間泛著溫柔,低垂的頸子細白柔膩,就那麼守在身旁,彷彿春風流水一般,一時心中有些暖意,想起曼陀公主,卻對她又有幾分歉疚:&ldo;夫人,昔日之事,本乃顧松荒唐,如今想來,頗為汗顏,倒是對不起夫人。&rdo;
陳夫人卻是彷彿並不在意,只是淡聲問道:&ldo;侯爺這是哪裡話,自妾身嫁來之後,侯爺一直對妾身疼愛有加,何曾有什麼荒唐之事,又何談汗顏?&rdo;
顧松聽聞,苦笑一聲,望著自家夫人:&ldo;夫人既如此說,那顧松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顧松此生發誓,一不納妾,二不踏步煙花之地,只盼著從此後與夫人舉案齊眉,扶持到老。&rdo;
陳夫人原本手握著那飲過的茶盞,就要放置一旁的,如今聽著這話,修長濃密的睫毛微顫,那握著茶盞的手便緊了幾分。
不過片刻之後,她抿了抿唇,依舊淡淡地道:&ldo;妾室謝過侯爺了。&rdo;
第二日,威遠侯顧松來到了大牢之中,他去的是曼陀公主的牢房,摒退了眾獄卒。
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眾人只看到,他出來的時候,堅毅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疲憊,就彷彿走了很遠的路一般。
他握著腰際的刀柄,微靠著牆,眯起虎眸。
此時正午的陽光照過來,照進他眯起的眼fèng裡。
和曼陀公主的談話,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越發窺見了一個不屬於這個世間的什麼。
不過他知道,自己只能選擇閉嘴,什麼都不能說。
白茫茫的陽光,這是一個晴天白日的世間。
他的妹子,嬌俏柔軟,讓人疼入心坎。
幼時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他想著,假若曼陀公主所說,不是一場煙火燃放時的虛幻的話,那一切將是多麼冰冷和無奈。
阿宴,到底是用怎麼樣的心情陪著母親和自己嬌笑嫣然,又悄無聲息因勢誘導,最終成就了他們一家今日這顯赫風光的地位。
鎮南候顧松唇邊扯出一個笑來,挺起健壯的身子,握著刀,一步步地往侯府走回去。
一旁的小廝見了,忙牽著馬過去:&ldo;侯爺‐‐&rdo;
可是顧松卻置若罔聞,彷彿他自己就是一把鋼刀,就這麼挺拔而僵硬地往府裡行去。
回到府中的時候,一眾丫鬟小廝見了,一個個都行了禮,他緩慢而堅硬地穿過一個個庭院,走過這御賜的府邸,最終來到了自己房中。
房門前原本有幾個小丫鬟正在那裡守著的,此時見了,忙去通稟屋裡的侯夫人。
不過顧松大步一邁,已經走進去了。
進到房間裡,卻見他的夫人正在那裡低著頭,手裡拿著一個繃子,低頭認真地繡著。
陽光透過貼著紅色喜字的窗欞灑進來,落到她的發間,為她柔順的髮絲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她聽到了動靜,抬起頭,看到了他,便是往日再輕淡的一個人,也是微驚。
當下忙放下手中的物事,起身柔聲問道:&ldo;侯爺,你這是怎麼了?&rdo;
顧松的臉色慘白,臉上一點神情都沒有,雙眸遙遠空茫,這越發讓陳夫人蹙緊了眉,當下握著他的手,低聲喚道:&ldo;你若是有哪裡不適,便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