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松木訥地動了下,總算漸漸回過神來,忙搖了搖頭,低啞地道:&ldo;我沒事。&rdo;
陳夫人看著他那個樣子,哪裡像是沒事的呢,當下只好道:&ldo;你若是累了,便躺下歇息一會兒吧?&rdo;
顧松一時有些精神恍惚,聽到這個,便點頭:&ldo;好。&rdo;
於是陳夫人便扶著他躺下,彎腰幫他脫去了鞋襪,又細心地為他蓋好了被褥,溫婉地從旁道:&ldo;你先睡,我在旁邊忙著,若有是有什麼事,你便叫我就是了。&rdo;
顧松呆滯地望著他這新婚夫人,只覺得滿眼都是如水一般的溫柔細緻,他腦中無法控制地開始想起曼陀公主所說的話,想著若是一切都按照本來的軌跡,這個猶如三月春風一般的輕淡女子,其實本和自己無緣。
她的命運,竟然是孤獨地守在深宮內院,寂寞而恬淡地伺弄著那一畝三分地嗎?
顧松臂膀一動,反手握住那個打算抽手離開的女子,啞聲道:&ldo;你先別走,在這裡陪陪我吧。&rdo;
陳夫人倒是微愕,只好點頭,守在一旁道:&ldo;嗯,那我不走好了。&rdo;
顧松怔怔地望了一會兒陳夫人,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眸,漸漸地睡去了。
這陳夫人從旁守了半響,見自己夫君閤眼睡去,不免細細打量了一番。
卻見他濃眉虎目,鼻樑挺括,雙唇硬朗,其實他長得並不難看,平日裡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這麼年輕好看,已經是封侯拜將了。
縱然外人傳言,說是到底靠了他妹婿那邊的提拔,可是那又如何呢,昔日他跟著容王南征北戰,那都是拿命拼搏出來的。
正這麼看著時,陳夫人便見顧松額頭上有一個疤痕,不過一指寬罷了,卻也猙獰。平時因頭髮掩著,並無惹人注意,如今細細檢視,其實那疤痕距離太陽穴極近的,若是一個不幸再偏幾分,怕是這命都要沒了的。
一時陳夫人眸中泛起些許溫柔,心中也生起憐意,想起昨日個他忽地握著自己的手,說是要不納妾,不踏煙火之地,從此後舉案齊眉好好過日子的話來。
當下陳夫人唇邊泛起一抹笑來,說到底是自己許了一生的男人,從此後要相伴一生的。
以前的事,縱然他有什麼不對,自己若能忘記,那便慢慢忘記了。
時間一長,歲月流逝,其實過去的那點事,在他心間又能算什麼呢。
想到此間,陳夫人抬起修長柔婉的手,似有若無地撫過那疤痕,輕笑了下,在心裡淡淡地對自己道,其實,做人總應該知足的。
顧松,已經很好很好了。
容王終究是恢復了昔日的那個容王,依舊是那個俊美高貴而有些霸氣的他。
當冬日的飛雪棉絮一般落下時,他把子軒和子柯兩個孩兒一手一個提起來,扔到了碧波湖邊的雪地裡。
此時兩個孩兒都是一週歲多了,在雪地裡扭著小屁股,四個小短腿發動起來,跑得歡實,把那雪花都揚起來了。
容王穿著黑色錦袍,肅著臉,負著手,巍然挺立在雪地中,居高臨下,目光涼淡地望著兩個孩兒:&ldo;你們已經一週多了,也會走路了。是時候開始操練了。&rdo;
子柯哪裡聽得進父王說了什麼,正在興奮地尖叫著,在雪地裡歪歪扭扭地跑啊跳啊,而子軒則是茫然地抬眸,倒映了滿園飛雪的清澈眸子納悶地望著父王。
容王唇邊扯起一個冷笑,抬了抬手,便見兩個渾身黑色勁裝的彪悍男子,面無表情地橫立在那裡。
容王望著地上猶自不知死活的兩個小傢伙,殘忍含笑道:&ldo;子軒,子柯,你們也該長大了,從此後便不是每日偎依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