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現在也沒什麼可看的,大冬天的,外面冷得很,湖水都結冰了,碧波湖旁的柳樹桃樹一個個也都光禿禿的,至於那片綠糙地,也是乾的。
正所謂滿目蒼茫的深冬啊。
阿宴繞過長廊,走到了湖邊,只見那裡有一塊石頭,於是她就過去,逕自坐在了石頭上。
一旁是一直有人跟著的,誰知道走著走著,身後好像只有一個人了。
她也沒回頭,逕自盯著那冰凍一片的蒼茫湖景看了半響。
旁邊的人起身,為她罩上一件斗篷。
她抬眸看過去,以為是惜晴,卻驚訝地發現是容王。
容王面容如寒玉,眸如寒星,薄薄的唇輕輕抿著。
阿宴見是他,乾脆打量著他近在咫尺的薄唇。
據說男子的唇,若是極薄,那必然是薄情寡義的。
阿宴恍惚間想起前世,努力地回想他是不是薄情寡義的,可是卻不怎麼能記起,好像他皇宮裡的妃嬪也沒幾個,沒見他特意寵過誰,但是也沒冷落哪一個,每一個都千嬌萬貴的樣子。
容王見阿宴怔怔地望著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越發的不忍心,便抬手捏了捏她凍紅的鼻子。
&ldo;這裡冷,回去吧。&rdo;他的聲音清冷沙啞,在這深冬裡清冽的猶如一點寒冰。儘管說的是暖心的話,可是卻依然沒有什麼溫度。
阿宴茫然地掃了他一眼,點頭:&ldo;嗯,我們回去吧。&rdo;
她也確實有些冷了,萬一凍壞了,那就不值得了。
沒得讓親者痛仇者快的。
容王牽起阿宴的手,攏在手心,兩個人一起往新房所在的聽風苑而去。
中間路過那聚天閣,阿宴看到了,便不由多看了一眼。
容王注意到了,便淡聲道:&ldo;這是聚天閣,待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可以在上面看桃花看湖水。&rdo;
阿宴只輕輕&ldo;哦&rdo;了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興趣,事實上她也確實對什麼桃花啊湖水啊沒什麼興趣。
比起那些,她更關心的是,母親會不會因為這個事兒氣得身體不好了,哥哥前途會不會受影響,容王會不會覺得她不配當他的王妃於是再娶一個王妃。譬如什麼四姑娘,譬如什麼公主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越發酸澀得要命。
她瞄了一下旁邊的容王。
努力地回憶了一番之前他的話,看樣子雖然對自己很失望,但其實至少目前沒那個意思吧?
她在心裡算了下,明年開春,他可能就要出去打仗了,到時候才會遇到那個曼陀公主呢。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會如何,他都已經娶了自己,總不可能把自己貶為側妃,然後再把正妃的位置讓出來給曼陀公主的。
至於上次那位和四姑娘一起進門的側妃,看起來是沒戲了,至今不見人影。
就在阿宴心裡想著這些的時候,他們這兩日所居住的聽風苑已經到了。
只見聽風苑的門外,黑壓壓地跪著一群人,這麼冷的天,她們就這麼瑟瑟發抖地跪在那裡。
阿宴見了,頓時皺起眉頭:&ldo;這是怎麼了?&rdo;
上一世她是受過這種苦的,知道大冷天跪在那裡的滋味不好受,時候一長,那就是煎熬。如今看著一群年紀輕輕的丫頭們也跪在那裡,頓時心中很不忍心。
容王淡淡地道:&ldo;她們自知有罪。&rdo;
有罪?什麼罪?
阿宴正待要問的時候,忽然眼尖地發現那群人中,竟然有她忠心耿耿的惜晴。
她嚇了一跳,忙跑過去,將惜晴扶起來,看著她已經凍得青紫的臉,阿宴越發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