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抽嗎……
果然,張銳巍然不動,昂然道:“殿下恐怕有所誤解,張銳乃天樞城之天誅軍都頭,此次應貴寨請援,率軍助陣,除糧秣一項須由貴寨負責提供之外,其餘各項事宜。包括指揮作戰,均由我獵兵都自行解決,外人不可插手。”
事關天樞城顏面與獵兵都歸屬等原則問題,張銳語氣也毫不含糊,措詞強硬起來。
趙榛本就不爽的心情徹底崩壞,勃然大怒,騰地站起,戟指張銳大喝:“好大的膽子,須知這裡不是天樞城,也不是平定軍。你一個小小都頭。百餘人馬,就敢在我數萬寨眾的五馬山如此拔扈。倘若本王將全寨軍民盡數遷入平定,那還得了。豈不是隨意一個小卒,都可以不將我五馬山寨上下放在眼裡?”
而趙榛的咆哮,張銳神色如常。並用了一個典故回答:“王何故顧左右而言他?現在並不是說是否遷徙平定的問題。我天誅軍獵兵都之獨立自主,絕不會因身處異地而有絲毫改變。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以全寨性命為重!”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張銳,意然以全寨性命挾持本王。來人!”
隨著趙榛一聲喝令,堂外傳來一陣鎧甲鏗鏘聲,呼啦啦衝進來一大票人,全是帶甲執刀之士。這些甲士身上的衣甲,比之前在寨外看到的還要光鮮鋥亮,顯然是信王趙榛的護衛親兵。
趙榛看著被包圍在中心的張銳,仰首長笑:“張都頭。實話告訴你,在你離開駐地之後,你的那一干屬下,就如同你眼下的境況一般,已全被包圍。張都頭最好隨本王的護衛前往駐地。曉喻屬下放下刀兵,棄暗投明,事後本王當以禮虛位相待。張都頭可要考慮清楚,休要自誤!”
梁興再也忍不住跳起。衝馬保大喝:“表舅!你等這是何意?這就是五馬山寨對待頂風冒雪趕來救助援兵的態度嗎?如此行陘,才是真正讓人齒冷心寒!”
馬保一臉難堪,不停地搓著長滿老繭的粗糙大手,嘴裡一疊聲地哎呀嘆氣,不住地拿眼瞅趙邦傑,卻始終不敢開口——至於趙榛,他連看都不敢看。
從這位樸實的獵戶內心來說,這樣做的確不地道。只是,他在五馬山就是個供奉一樣的存在,擺在臺上做樣子,實際基本什麼事都管不了。更何況現在是五馬山的太上皇、信王殿下的指令,他有幾個膽子敢阻止?
趙邦傑同樣為信王的舉動感到震驚,念及之前所見那隊軍兵的戰鬥力與嚴明的軍紀,心裡頭隱隱覺得不妥,只是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他的內心也贊同信王的說法,寨子裡多了一支不受控制的力量,這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只不過人家剛剛挽救了本寨的危局,轉眼間就被這樣威逼,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手段未免激進了些……或許,天家之人就是如此處置事物的吧……
此時劉澤也是滿面怒容,剛要起身爭辯,卻被幾被甲士以刀斧指住,頓時作聲不得。
此時被十餘名甲士圍在圈中,面色平靜、斂目垂首的張銳,猛然抬起頭,雙目倏張,冷芒一閃,左臉的疤痕泛起一股異樣的血紅,驀然吐氣開聲:“休要自誤的,該是殿下!”
話音未落,張銳迅速伸手入懷,掏出鷹嘴銃,拔去銃管的軟塞,銃口斜指,扣動板機……嘭地一聲大響,在半封閉的大堂內,迴音鼓盪,聲若驚雷。
張銳這一槍的目標,既不是包圍他的甲士,也不是趙邦傑,更不是信王趙榛……而是東面牆壁上的一盞桐油燈。
燈盞跳起,桐油潑灑,火光四濺。槍聲、火焰、煙霧、油火……現場一片混亂。
圍住張銳的甲士距其最近,因此這一槍對他們所造成的震憾也最強烈:好一些的目瞪口呆,次一些的則被嚇懵,表現最差勁的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嗆啷墜地。
張銳一槍擊出,立即撞翻數人,破圍而出,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