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向信王趙榛撲去。
趙榛身後那幾名甲士也好一陣發愣,直到張銳衝近五步之距,才反應過來。剛想有所動作,被張銳的鷹嘴銃一指,頓時駭然失色,連連後退。
尚差三步就抓到趙榛之時,距離趙榛最近的趙邦傑奮力衝來,張手抓向張銳持槍的手腕……要說近身搏鬥,太學出身的張銳,還真幹不過身為武將的趙邦傑。
眼看就要功虧一簣,突然不知從哪裡砸來一張交椅,將趙邦傑阻了一阻。隨即一人從斜刺裡殺出,與趙邦傑戰做一團。
梁興!
關鍵時刻,這個黑崖山寨最後一隻虎,終於甘冒奇險,選擇站在天樞城一邊。
趙榛被這打雷一樣的響聲、煙火及數丈之外的銅盞油燈,應聲而碎的場景嚇壞了。等他迷迷糊糊回過神來,腦門上已被一根微微發燙的鐵管子頂住,張銳微帶喘息的聲音傳入耳中:“殿下不是想知道我軍火槍之威力麼?現在你看到了?只要我手指一動,隨時可以將殿下爆頭,希望殿下不要自誤。”
“不可!”
趙邦傑與梁興對轟一拳後。向後跳開,停住了手。
“不可!”
馬保與眾頭目也大驚失色,急忙喝止那群甲士的逼近動作,以免刺激張銳。而這些甲士其實根本不會接受除趙榛之外餘人的命令,只不過眼下情形明擺著。再迫近的話,恐怕會對殿下不利,這才不得不止步。
一時間,大堂上又形成了一個更大的包圍圈,將張銳團團圍住——與之前略有不同的是,包圍圈裡除張銳之外,還多了一個信王。
大堂之上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唯有梁興心裡挺納悶,不時瞅上張銳手中的鷹嘴銃一眼。之前在崖壁頂上,獵兵都的排槍斃敵全過程。盡在梁興眼裡。他也注意到這樣一個細節,火槍都是一次一發,從未見連發。先前張銳已經打了一槍,沒見他得空裝彈啊!那槍膛裡還有彈丸嗎?莫非短銃與長槍不一樣,可以連發?
趙榛此時眼睛正盯住那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銅盞,彷彿那就是自家的腦殼……看著看著,一股寒氣從尾閭升起,剎時汗出如漿。面如土色,牙齒輕磕,顫聲道:“張都頭,天樞城與五馬山,同氣連枝,俱為太行義軍……都是自家人……有話、有話好說……”
趙邦傑也沉聲道:“殿下求賢若渴,失之操切,先前得罪之處,還望張都頭海涵。趙某在此立誓,只要張都頭放下手中利器,我五馬山寨便當此間之事從未發生。你我兩寨,仍是友軍,並肩共抗金軍。並且遷寨之事,也一如張都頭之請。如何?”
馬保也連連作揖,一迭聲道:“正是,正是,張都頭的條件咱們都允了,千萬不要傷著王爺殿下,那可是萬金之軀……”
張銳無奈搖頭:“說得好像是我們逼著你等遷寨——諸位,命是你們的,人也是你們的,是走是留也全在你們。若是嫌我天樞城多事,我們回去便是,何苦鬧成這樣?”
馬保連連點頭:“是極是極,貴城一片好心,俺們心裡都揣著明白。今日之事,是俺們不對,張兄弟,你就放下個話,俺們認打願罰。只求放過殿下……”
張銳正沉吟間,大堂兩扇大門猛地被大力推開,一人慌里慌張衝進來。估計來人太過驚慌,竟沒留意到堂內的劍拔弩張,張口大呼:“不好了,金軍……金軍又攻上來了!”
所有人都怔住,金軍剛剛大敗,竟又再度來攻,這可太不尋常了。
五馬山寨所有目光齊刷刷看向張銳。
這回張銳不待眾人多說,將鷹嘴銃在手指上旋了個圈,插回腰間,淡然道:“走吧,諸位的花樣玩完了,該去看看金人玩什麼花樣了。”說罷,向信王一躬,大步流星,揚長而去。
得脫大難的信王趙榛,渾身虛脫地癱坐在錦椅之上,死死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