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大宋軍人的本色。很好,我正耽心周老丈、魯老二及老侯等人欠缺在這種混亂局面下組織人手的經驗。既然各位都是老軍伍了,那我就把這收攏撤退任務交給你們。至於斷後……不是我小視各位,我的戰術與你們完全不同,到時非但不能很好配合,反而會影響我發揮。”
聽到狄烈的言語,幾名軍漢都是一臉不忿,其中一名二十來歲、神色精悍的年青漢子踏前一步,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狄烈揮手打斷:“沒時間爭論了,執行吧!”
隨後示意讓葉蝶兒將身上那副重甲卸下來,不管是打伏擊還是逃跑,輕裝上陣才是最好的。在他轉身的一瞬,葉蝶兒忽然喚住他,回首,觸及一雙悽迷的美目:“一定要平安回來,奴……我們都會等著你……”
狄烈無言點頭,然後向所有人揮揮手,飛快向那人聲鼎沸、火勢猶未停熄的金軍營寨奔去。
此時被驚馬撞開一個破柵口的寨牆內還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逃人奔出。狄烈就在身邊豎了一根點燃的木樁,讓每一個逃出來的人都可以看到他,並不斷大喊:“往東北方向走!往東北方向走……”
除了指引方向,狄烈的手腳也沒閒著,將四周散落的鹿砦木樁全部拖曳到緊靠破損寨牆通道處,堆得高高的。這些鹿砦尖樁皆粗若碗口,數根嵌合在一起,份量極為沉重,通常需五、六名壯漢才能搬移得動。換成另一個時空,體質沒有發生變異的狄烈,也絕難扛動。而現在的他,當真稱得上有獅虎之力,完全沒問題。
正當狄烈將附近最後一根散落的巨木扔上足有兩人高的亂木堆時,地面簌簌顫動,一陣轟隆如夏日驚雷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不愧為這個時代最精銳的戰士,反應挺快。”狄烈長吸一口氣,回首向東北方望去。即便是在星光微弱的暗夜中,那支拖得長長的逃亡大部隊的綽綽身影還隱約可見。而此時金人的追兵卻已經出動,不難想像,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斷後力量,這群逃人會是怎樣的一個悲慘結局。…;
狄烈這個時候除了緊張之外,也鬆了口氣。他最怕金軍追兵不追躡著逃亡人群的蹤跡,從這個破洞追出來。如果金兵轉而從別的寨門出口殺出,他就沒辦法狙擊了。不過若是走其它寨門出口,即浪費時間,且又多繞了一個大彎,一般情況下,不會有那支追兵會這麼做。
果然,金軍的舉動沒讓他白費勁。
狄烈快速滅掉火炬,然後回到亂木堆邊,雙手扣定預先埋置在最下方的一塊斜插著的楔木,只要將這塊有支撐作用的楔木一抽,這堆本就顫巍巍很不穩固的亂木樁子就會傾洩而下,堵死通道。
雷鳴般的馬蹄聲距離破柵口越來越近。狄烈的額角滲出了汗珠,幾次想抽掉楔木,但時不時躥出的一兩個失魂落魄的逃人,卻始終令他無法下決心。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多逃一個算一個……”
又有三個逃人出現在破柵口時,一陣尖銳的厲嘯破空而至。那三張滿是逃出天生的喜悅之色的黢黑麵容瞬時扭曲,雙手箕張,眼睛突凸,頹然栽倒。在他們的後背,插滿了數不清的羽箭……
這幾個人倒下的地方,距離狄烈也就十來步遠,雖然光線暗淡,狄烈卻彷彿清晰地看到他們眼中的痛苦、不甘、還有那強烈的求生渴望……
“媽的,這是個什麼世道!”狄烈磨著牙,狠狠抽出楔木。
堆得小山也似地鹿砦尖樁傾斜而洩,轟然坍塌,頓時將通道死死堵塞。變生肘腋之下,七、八騎追趕得急的追兵不及勒馬,一頭撞到參差不齊的尖銳木樁堆上,頓時人馬俱墜,慘嘶哀鳴。
隨即聽得一片提韁勒馬的灰律律馬鳴之聲,暴雷般的蹄聲漸弱,而各種呼喝聲與火把嗶剝聲卻清晰可聞。
狄烈從寨牆柵欄的縫隙可以清楚看到被阻隔在寨牆後面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