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金兵,人人披堅執銳,胯下乘騎雄駿,鞍旁垂懸大弓箭袋。火光獵獵,映照得鎧甲與利刃燦然生輝,那種大軍森嚴的凜凜殺氣,撲面生寒。
一陣撥啦啦的蹄聲驟響,一名頭頂銀盔,身披密綴鱗甲的騎士排眾而出。看到眼前的情景,顯得十分暴怒,一揮馬鞭,向身邊的金軍騎兵們怒吼了一陣,隨即揮手一指。
隨著這名為首騎士的揮手動作,十餘名金兵縱騎而出,一齊揚手扔出十餘根前端結著活釦套圈的牛皮索,皮索正正套住寨牆後排柵欄的木樁子上。這時又有數十名金兵策馬上前,一起執住繩索,然後利用馬力縱騎向後拉拽。繃直的牛皮索頓時發出咯吱吱的響聲,而寨牆的柵欄也漸漸鬆動、傾斜……
媽的,這幫傢伙也不笨嘛!
狄烈有些撓頭,按他原先的估計,被堵住出路的金軍追兵,要麼重新退回去,繞道而行,要麼先當一陣搬運工,把路障給清理了。無論採取哪一種措施,都能為他爭取到一定的時間,讓逃亡隊伍跑得更遠一些……沒想到對手卻有自己的一套,根本沒按他設想的套路出牌。
看情形如果不來點狠的,不要說逃亡大部隊的安危了,就連自己也要危險。
“說不得,只好請各位提前千年嚐嚐‘黑索金’烈性炸藥的滋味了。”狄烈從衣袋內取出一枚手雷,拇指一挑,扯去拉環,延時兩秒後,猛力扔出。隨即不顧暴露行蹤,轉身狂奔。
手雷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砸中那名為首的銀盔騎士。…;
當地一聲大響,漂亮的銀盔凹下一個淺坑,那騎士身體一晃,差點栽下馬來。圍攏在他身邊的金軍騎兵們頓時呼喝叫喊成一片。這時不少金兵已發現寨牆外的荒野中,那模糊的狂逃身影。金兵們一個個怒叱著摘弓取箭、縱馬而前,準備將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射成刺蝟。
這時那被襲的銀盔騎士怒氣衝衝拔馬而出,大聲制止金兵的舉動。然後自己提著一張大號騎弓,從撒袋裡抽出一支箭頭呈鏟形的鑿子箭——這種強力破甲箭通常是用弩來發射的,可在二百步內貫穿一切重甲。只是用弓來發射的話,距離就近了許多,但破甲效果不變。
可見這銀盔騎士狠極了這個先以亂木阻道,後用“石塊”襲擊自己的低賤逃人。
箭矢上弦,咯吱吱的弓弦聲響起,弓弦拉成滿月,箭鏃直指五、六十步之外那亡命的背影……
就在銀盔騎士松弦發射前的一瞬,一聲如天雷墜地般的轟鳴暴響。金軍的騎陣中,平地驟生一股狂飆,強烈地衝擊波將位爆炸中心的十餘名金兵連人帶馬如紙片般吹飛半空,以此半徑五十米的範圍內,完全被超過一千攝氏度的熾熱高溫與烈火所籠罩。
當烈火吞噬銀盔騎士的一剎那,弓弦化灰,箭矢驟失束縛,終於射了出去——尾翼帶著燃燒的火焰,在夜空中劃過一道眩目的亮光,彷彿是一支指路的明箭,遠遠落到狄烈前方。
遠在數里之外的逃亡大部隊,無不為這駭人聽聞的巨響所震動。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緩下腳步,回首南顧,呆若木雞地望著那沖天烈焰,茫然失措……
第八章 出 擊
枉人山其實就是一片丘陵,海拔不過二、三百米,放在南方也就一小山包,但在地形廣闊的兩河一帶,卻算得上是大山了。這山雖談不上什麼高巍險峻,卻勝在溝壑縱橫、谷深林密,藏匿個幾百上千人,的確很難搜尋。
故老相傳,上古殷商時,紂王殺比干於此,後人冤之,故名枉人山。而千年之後的這枉人山,再一次迎來了一大群飽嘗苦難的“枉人”。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枉人山的一個深谷裡,這片以往人跡罕至的地方此刻卻是密密麻麻或坐或躺了一地的人,舉目望去,怕不有好幾千人。
狄烈就坐在高處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默默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