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你,不管怎樣。”似乎是為了強調,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所以,別離開我。我絕不會離開你,你也別離開我,好嗎?”
陸萱茫然地張了張嘴,那模樣就像離水的魚,徒勞而可笑。
蕭雋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他眷戀而溫柔地看了陸萱一眼:“別離開我。”他最後留下這一句話,大步走向了衝破黑夜的旭日裡。
陸萱總在想,自己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對蕭雋說出那樣一番話的呢?
她看著這個孩子長大,不,這樣說或許不對。他們第一次見面,蕭雋是個髒兮兮的小乞丐,那時他廋極了,個頭也小,就像一根可憐兮兮的豆芽菜。她帶他回家,洗去身上的泥垢,露出來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美麗少年。是的,蕭雋甚至可以稱得上美麗,他繼承了蕭家的好相貌,無論是學識、口才、身手,沒有一樣不讓人驚歎。而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即使沒有陸萱,他依然會是這樣一個優秀的人。
沒有陸萱,他會在一段短暫的落魄後恢復他世家子的身份,很快重拾往日的榮光,成為一個比他的父親還要耀眼的人。因為陸萱,他在陳留的一座手機小院裡窩了四年,默默無聞地生活著,放棄自己才華和抱負。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自己對蕭雋的人生起到過什麼作用嗎?陸萱仔細地思索,她覺得完全沒有。沒有自己,蕭雋依然可以活的很好,他甚至會活的更好。他卻全心全意地依賴著自己,他聰明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但他還是選擇相信。
那一刻的爆發,陸萱已經分不清自己的意圖了。是為了完成任務嗎?還是因為自己只是不願,不願蕭雋踏上危險的戰場,不願兩人平靜地生活被打破。如果可以,陸萱寧願一輩子都不去想什麼穿越、系統、任務,她像個可笑的瞎子,選擇假裝看不到自己不願看的地方。好像如果去看,去想了,她馬上就得離開這裡。
蕭雋問陸萱:“別離開我,好嗎?”陸萱多想回答一句:“好。”但她不能,所以她只有沉默。她無法許下承諾,過去的約定都不可以兌現。
她付出了四年的感情,即使那個髒兮兮的小乞丐沒有她,也會成為一個美麗少年。但她沒有辦法,不去關心他,擔心他。她懷著愧疚而驕傲的心情看著他一天天長大,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久,離她離開的時間就越近。他們靠的越緊,分別的那一刻就越痛苦。
她看著他執拗地相信著自己,執拗地要求一個承諾,自己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三月二十五日,是唐軍開拔的前一天。一個多月以來,蕭雋都沒有回家。在沈樸的引薦下,他很快融入了神武軍,並且憑藉著自己的勇武贏得軍營中大部分人的尊重。蕭家人似乎天生就應該待在戰場,他們的血液裡潛藏著軍人的因子。
蕭雋以為自己會忍不住回家看看,他想念著陸萱,但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她。在那場爭吵後,他們就沒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打過一個照面。蕭雋有好幾次想去見陸萱,他卻不知道陸萱願不願意見到自己。
蕭雋正坐在營帳前發呆,沈樸身邊的親兵跑過來喚道:“三郎,將軍有事請你過去一趟。”
蕭雋忙起身去了沈樸的營帳,他本以為沈樸是要叮囑他戰場上的事,沒想到沈樸遞給了蕭雋一個長長的包裹:“你家裡託人送來的,拿去吧。”沈樸知道蕭雋四年來都跟當初收留他的一個女子在一起,兩人以姐弟相稱。
蕭雋道了謝,拿著包裹往回走。憑著手感,他知道,包裹裡的是一杆槍。陸萱送給他的那杆槍早已陳舊不堪,但蕭雋一直捨不得丟。這次進入神武軍,沈樸花重金請名家為蕭雋打造了一杆新槍,又讓蕭雋將那杆舊槍放在家裡,蕭雋還是偷偷地將那杆槍帶了出來。陸萱為什麼又要託人送來一杆槍?
回到營帳,蕭雋慢慢拆著包裹,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