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快,它會留有尾巴,讓下一代去踩。我小學時候,舊課桌上甚至還能依稀找到前輩學長鐫刻在上面的革命豪言壯語,讓我頗受感動,甚至有發現死海卷軸一般恍若隔世的錯覺。父輩們少年時代是白紙一張,絕密的愛恨情仇任人填寫。
嗯,祝你們永遠健康。
再見,我們的少年偶像
鯉編輯部
特邀
AT:詩人,評論者
張定浩:《上海文化》雜誌編輯
鯉:先說說在中國那批經歷過*的作家中,曾經影響過你們的,或者讓你們特別喜歡的是誰?
張:我喜歡食指,他身上有一種王氣,相信未來。還有顧城,他創造出了一個幻想中的未來。而在小說家裡面,我喜歡汪曾祺,但是他其實應該不算是那代經歷過*的作家,因為他的性格定型早在解放之前,因此知識教養也要好很多。
鯉:所以你覺得是因為*導致了他們這代人知識教養的欠缺麼?
張:如果說是因為*的話而造成這些的話,那他們就變成了受害者,但是似乎不是那麼簡單。真的要總算帳的話,我覺得大概從四十年代中期,建國之後,就已經開始有影響了,或者說,推算到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時候,就已經對傳統文化造成一種摧殘了,如此一代代的變化,產生了他們。但是反觀一下俄羅斯的話,他們與我們的體制很相似,卻產生了白銀時代。那或許是因為俄羅斯有一個宗教傳統在支撐著他們,這個宗教傳統沒有因為斯大林而毀滅,但是中國的作家們到了五四以後就不再相通道家或者儒家的傳統了。
鯉:那張承志在那代作家中算是異類麼?
張:他只是另外一種表現形式而已,他是紅衛兵這個詞的命名者,所以他一直在保衛著什麼,保衛是向內的,這也是自戀的一種。但是一個時代應該是要向前走的,要去發現生機和缺少的東西,要一直向上。過去的種種問題,不是說不談或者回避,而是需要一種向上的力量去解決,就像一個圓環一樣,在向前滾動中保持穩定。
AT:關於傳統,我覺得中國的作家們其實一直在中國傳統文化與西方的文化之間徘徊不定。如果說有什麼例外的話,那大概就是我最近看到的殘雪的新小說,你們也可以從她的部落格上看到。她的語言並沒有故意要去繼承中國的古典,但是很明顯她的語境都是毛澤東時代的,她很直接,她直接用語言表達了她所處的時代。毛澤東時代是中國古典文化過度到現代文化的一個過程,殘雪正視了這個過程,她沒有繞圈子。
鯉:那你怎麼看待格非呢,他的《人面桃花》和《山河入夢》出來以後,對他的評價就一直是與傳統聯絡在一起的。
AT:格非的這兩部小說都很傳統,傳統到我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但是他其實始終在迴避問題,他採取欲言又止的口吻在所有的小說裡打著隱喻。他的故事背後總是有個過分龐大的東西在操控一切,他的故事,他的情緒,就都被這個龐大的東西給扼殺了。
我記得在第五屆新概念頒獎的時候格非說,寫作是要站在一個立場上的,他很在意他站在一個誰的立場上,一個怎麼樣的立場上,可是偏偏他從來沒有站在過他自己的立場上。
鯉:我們這些年輕的詩人也好,作家也好,其實都已經羞於提起自己曾經或許也喜歡過格非他們這一批作家。我們在剛剛開始寫作的時候,的確也肯定是受到過先鋒派的影響的,因為先鋒派講故事的語言色彩與過去的現實主義完全不一樣,蘇童的陰冷,格非的恍惚,都是以前所從來沒有過的,但是後來卻發現他們並沒有把他們的世界觀表達出來。如果說先鋒派是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