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海和大嫂手忙腳亂拉扯,孫鐵錘剎不住手,揮開眾人非要抽個痛快,偏偏孫璟瑜又不躲,孫鐵錘揚起鞭子再次向他抽去,一道身影眼疾手快瞬間撲在孫璟瑜背後,結結實實捱了孫鐵錘幾下,疼的小姑娘當即哭叫起來。孫鐵錘愣住,孫璟瑜慌忙回頭:“秋……”不是秋娘,孫璟瑜鬆口氣,想不出這姑娘是誰人。但見她髮絲凌亂,臉頰邊有道紅紅的印子,忍著疼痛默默流淚,孫璟瑜愧疚不已,轉過身對孫鐵錘道:“爹你罰我吧,別牽累其他人。”
孫鐵錘見自己打傷無辜的小女孩,悶悶丟下鞭子甩袖離去。
李氏一把推開桂花檢視孫璟瑜的傷勢,見他背上全是傷痕淚如泉湧,哭喊道:“快去喊大夫來!作孽的……”
孫大海呼氣,忙出門喊大夫去。
大嫂見罷攙著桂花走回房裡,拐個彎去後院廚房告訴秋娘。秋娘丟下活計便跑到堂屋,見孫璟瑜果然傷痕累累的悽慘模樣,當下落淚:“璟瑜……爹怎能這麼打你……”
孫璟瑜艱難出聲:“他是我爹,應當的……嘶……”
“說勞什子話!趕緊給璟瑜擦身子換衣服,別弄疼了他。”李氏不耐煩地催促,秋娘忙和李氏合力將孫璟瑜攙回房,找來熱水給他小心翼翼地擦,孫璟瑜一直咬牙不喊痛,身體卻忍不住顫抖個不停,李氏又哭了幾場,嘴巴罵罵咧咧不肯饒了孫鐵錘,秋娘心疼不已,心道孫璟瑜才十六,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孫鐵錘也太狠了,要是落下病根咋辦。有什麼事情說不通的,非要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自己親兒,怎麼下得了手!
中午的時候孫大海才帶著從大夫匆匆趕回來,從大夫一看孫璟瑜的傷勢便皺眉:“傷勢不輕啊,哎,可得加緊照顧著,瞧他這模樣鬱結在心已久,加上車馬勞頓,外傷不礙事,就是……”從大夫說罷搖頭,暗道這孩子心結挺重,壓抑太久積累成疾,就算沒這幾鞭子回頭也是會生病的。
此話一出李氏臉色蒼白,孫鐵錘更是神色複雜,冷靜下來才後悔不已,怎麼就忍不住下手了!哎!
“別擔心,孫舉人只要放寬心吃藥休養,不出幾日就好了,放寬心放寬心要緊,別想著煩心的事了。”從大夫好言安撫,開方子抓藥一併弄好交給桂花,桂花按照吩咐去後頭煎藥。李氏聞言鬆口氣,叮囑道:“麻煩從大夫費些心思,璟瑜這身子可要吃什麼補品調養?有什麼能養身的咱都去買。”
從大夫失笑:“孫舉人年輕力壯,好身歇著便沒事,無需其他貴重補品。”
“哦……那就好。”
從大夫又對秋娘道:“我下午去鎮上,估摸讓小明晚上過來,鋪子裡有上好金瘡藥,到時讓小明一併帶來。”
“恩,多謝從大夫。”
從大夫走後,秋娘照顧孫璟瑜喝了藥,填飽肚子,等他疲憊睡去,李氏等人才離開房間。剩下秋娘獨自陪著孫璟瑜,細看孫璟瑜才發現他比年前清瘦不少,大夫說他鬱結於心,落第之事心中最難受的莫過於孫璟瑜,遲遲不回家,不寫信,怕是心裡有苦難言。這般想著,秋娘更是暗恨孫鐵錘下手太狠,只知道怨怪孫璟瑜落第,卻不想比他更失落的是孫璟瑜自己。孫璟瑜從來都是聽話的,何時讓父母操心過,就此一回卻遭打,好歹是個舉人老爺,也不曉得顧忌一下。秋娘暗暗咬牙,掀開孫璟瑜的衣裳檢視傷勢,桂花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招呼秋娘道:“二奶奶先吃飯吧,你中午一直沒吃,別餓著。”
秋娘搖頭:“撤下去,我不餓。”
“二奶奶別累壞身子,你若是病了,誰來照顧二老爺?”
秋娘嘆氣,沒精打采地接過飯碗,想起什麼似地抬頭看向桂花,桂花的側臉傷痕醒目,很是刺眼:“大嫂說你替二老爺捱了幾下?幾下?”
桂花垂頭,恭敬道:“只有三下,桂花皮糙肉厚,不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