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那麼說,是因為一直不打算找警察男朋友,所以季白當然不合適。但現在他這麼一問,即使遲鈍如許詡,也明白之前的說法,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剛想解釋,一抬頭,卻見季白墨黑的眼睛裡噙著淡淡笑意。
許詡:“這個……”季白已經轉身走了。
***
葉梓驍是一路狂飆,把車開回家的。當他看著高架公路上一盞盞路牌飛速後退,他的心彷彿也跟著這變幻的景色,變得憤怒,變得頹然,變得無所適從。
從來沒有女人這樣指責過他,字字千鈞,不留情面。
自小他就是天之驕子。家庭環境讓他和他的那些同類,遠比同齡人世故,更懂得如何在這個世界,謀求更大利益,活得高高在上、光鮮榮耀。
可她的話彷彿是一把尖刀,剜開血肉,刺破金錢和皮相的偽裝,,讓他勃然大怒之後,卻惶然驚覺自己無所遁形。
因為她說得都對——她知道。他內心深處那個葉梓驍,也知道。
一個小時後,他回到家裡。所有人都在,父親,大哥大嫂、二姐二姐夫、三姐三姐夫,還有葉梓夕。看到他陰霾的神色,三姐笑笑:“誰又惹我們大少爺了?”父親聲沉如水:“過來吃飯。”
葉梓驍只看向梓夕,聲音乾涸:“那天對不起。”
梓夕一頭霧水,葉梓驍已經轉身又離開了。
夜晚的時候,梓驍接到幾個朋友的電話,叫他去“夜色”酒吧。那裡酒好妹正,向來是太子黨的最愛之地。
梓驍到的時候,情緒已經恢復如常,只是不怎麼講話。一個朋友見他興致不高,朝身旁的女孩遞個眼色。是城中另一家族企業小女兒,追葉梓驍已經很久。女孩端了杯酒:“葉少,出來玩就忘了不開心的事,你這樣我可傷心啊。”
葉梓驍看著女孩模糊的面容,飽滿的身軀,腦子裡猛的冒出許詡的話:“我為什麼要接受你這樣一個男人?”
他摟住女孩脖子,低頭吻下去。
後來就去開房了。在女孩身上瘋狂伐撻時,葉梓驍想,許詡,你說得對,我就是這樣的男人。你讓我這麼難受,這麼難受。
***
第二天天氣很好,許詡抵達運動場時,天空呈現略顯明亮的暗藍色,就像綢緞覆蓋住大地。
她跑步的時候,難得有點走神。她想過要不要給葉梓驍打個電話,讓他緩一緩。但考慮他驕傲的性格,此刻或許是火上澆油,多說無益,還是再看吧。
跑到第二圈的時候,看到前面的季白停了下來,低聲接電話。看到他被汗水浸溼的後背,許詡忽然想起兩人昨天的對話。
聽趙寒說季白很討厭女人糾纏,看來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她並非對他有遐想。她說不合適,是因為警察身份,至於他這個具體的人;算是技術型男人,相貌佳,體能優,意志堅韌、思維敏捷……
這些分析結論匆匆閃過腦海,身後忽然響起急促沉穩的腳步聲。下一秒,她就感覺到季白那微微散發著熱力和汗味的身體,已經急速靠近。不等她回頭,衣領一緊,還在跑動的雙腿生生剎住——她居然被他提了起來。
“幹什麼?”她皺眉轉頭,低聲呵斥。
季白一頭汗水,俊臉卻徹底沉下來,黑眸透著冷意。
“跟我走。林安山躍馬路3號發現了一具女屍。”
許詡心頭一凜,季白頓了頓說:“死者是葉梓夕。”
☆、疑雲重重
晨光初現時分,林安山安靜得像一幅畫。
南方多山水,這裡是霖市近郊最普通不過的一座低矮山峰,亦未進行旅遊開發。如果不是發生命案,連許詡這個本地人,都不知道半山腰上,還藏著幢豪華別墅。
季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