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循禮向他打了個招呼。
“見過鄭侍君。”這位鄭侍君是她父親安親王正君鄭初南族裡的一位小公子,年僅十七,是今年剛被送入宮中侍奉君王的新人。從輩份來說,他不但是舒妙煙的叔叔,更是她皇姨的內人。
這鄭侍君長相不俗,尤其是一手琴藝出神入化,加之有些才情,便比尋常家的公子多了幾分傲氣。
見舒妙煙進來,他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素來冷傲的神色裡多了幾許悲憤之色,令舒妙煙心頭的疑惑又深了幾分。
這乾正殿本來就不是後宮中人能隨意進出的地方,這位鄭侍君雖有才情和姿容,但在皇上的後宮里根本是不值一提,這些年來她還真沒見過她這位皇姨對任何男子真正上過心。
可如果不是皇上的意思,她這位小叔叔根本不可能有膽子進到乾正殿來了。這件事還真是有點玄妙。
她相信自她跨出安親王府那一刻起,必然就有暗衛來皇上這裡彙報她的行蹤,這會這一出又是唱的什麼?且這位小叔叔的神情……她心底莫名地湧起些不安的情緒來。
皇命難違
兩名掌執侍官將舒妙煙和鄭侍君兩撥人馬一前一後地引進偏殿後便有序地退了下去。
苗總管待宮人將鄭侍君引進了寢室,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行禮道,“鎮南將軍請小坐一會。”
舒妙煙愣了下,隨即點了點頭,低聲道,“苗爹爹,皇姨最近寵上了我這位小叔叔麼?”按理來說,以皇姨的行事作風知道她來了必然是先傳喚她的,這般當著她的面將這位小叔叔傳了進去,又是床榻休憩時間,難不成要在她面前上演聞聲不見影的活春宮不成?
苗總管聞言神情微微一滯,眼角滑過身後虛垂著的明黃幔簾,壓低了聲音道,“陛下是極喜愛鄭侍君的。”
此話一出,舒妙煙忍不住蹙起了眉頭。苗總管待她自小便親厚,是以她才會不避忌地出聲詢問,他的話說得極為簡單卻也十分明瞭,意在告訴她,皇上確實是因為喜愛才會傳喚,這與她心裡所猜想的倒是完全不一樣。
據她所知,這乾正殿裡,目前被皇上傳喚進來過來的除了皇夫殿下及皇貴君之外,也就只有眼前她所見到的這位鄭侍君了。
今日這一傳召,這位年僅十七歲剛入後宮的少年立馬就會變成眾矢之的。這般一個傲氣的人兒,真能應付得了這暗潮洶湧的後宮麼?
她心下很為這位小叔叔捏了把汗,畢竟這位小叔叔的事情她大概是知曉些的。
晉朝舉凡六品以上官員的公子必須在十六歲前須參加採選,採選沒有入圍後才能私下另擇婚配。鄭家是名門望族,自然也當如此。
可這位鄭侍君自小便隨了其父的性子,性情孤傲不馴,立志不願入宮侍奉君王,對於女子更有自小避之唯恐不及。
鄭氏一族每三年的採選都會在族中挑選適齡優秀男子入選,聽說這位鄭侍君被選中後曾經七日不吃不喝以示抗議,可最終薑還是老的辣,也不知是那鄭太傅用了什麼法子,竟讓他心甘情願地進了宮。
方才瞧見他的神情,明顯是不情願的。在這深宮大內的居然如此明顯地表達自己的情緒,顯然是個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的人,看來……這次鄭家是選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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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殿內甚是肅靜,舒妙煙有點尷尬地想要去外殿侯著,卻被苗總管的眼神給制止了。也罷,想了想她轉身找了張圈椅坐下,耐心等候皇姨大人的召見。
幔簾後傳來謹帝極輕的話語聲,聽不清在說什麼,只依稀感覺那尾音微微的上翹,似乎是心情極好。間或有鄭侍君恭謹的應答娓娓低沉,聽上去卻十分的公事化。
如此過了許久,殿內漸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