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覺裡,迷瞪了一分來鍾反應過來辛卉在叫他,於是掙扎著從床下把自己撕下來。
“媽,餓不餓?”簡辛頂著一腦袋亂毛,眼睛腫腫的,嗓子也格外沙啞,“我收拾一下去買早點,我也好餓。”
費原在機場等汪昊延等到石爛海枯了,手機轉留言,完美錯過了飛回劇組的航班,奔家裡也找不到人。後來問了荊菁才知道,荊菁痛心疾首:“我就怕他耽誤工作!我真的囑咐了好幾遍!”
“你們昨天碰見誰了?送完人他沒回家?”
荊菁也不是很確定地說:“貌似是簡醫生,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不過地址我記得,是西棉裡,要不我現在過去找找?”
費原心裡嘆了口氣:“不用,我處理。”
簡辛套了身運動衣,出門前在玄關找了半天鑰匙,找了一會兒還沒找到,回想著好像昨晚不是他開的門。
拿了備用鑰匙,一條腿邁出去就看到了掛在外面門把手上的袋子,裡面是還有餘溫的煎餅和豆漿。
簡辛把袋子取下回屋,然後幫辛卉洗漱,等真正吃的時候煎餅已經被悶得很軟了,他總是忍不住往陽臺上看。
“在,看,什麼?”閉口不提昨晚的事兒,因為辛卉實在是沒有精力去鬧了。
簡辛迅速收回目光:“沒什麼,預報今天下雨,好像……是挺陰的。”
沒過多久,天空偶爾打一聲悶雷,辛卉在臥室看電視劇,能聽見劇裡面男女主的對話,鄰居家的小狗不停地叫,樓上也有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簡辛在客廳發呆,眼睛始終望著陽臺。
那人一晚上沒走,現在走了吧。
走沒走?
走沒走。
大雨憋到了下午三點才下起來,密實的雨線交織著砸落在地,簡辛緩緩地走向陽臺,想往樓下看一眼,但他不知道想看到的結果是什麼。
電視聲沒有了,辛卉應該是已經休息,簡辛漫無目的的在房間溜達,穿上外套,換好鞋子,換完又坐在沙發上發呆。
又過了半小時,雨卻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簡辛深吸一口氣,去廚房拎了一袋垃圾。
汪昊延一直坐在駕駛座,熄了火的車沒有溫度,他渾身發冷。
簡辛拎著垃圾站在單元樓門口,雨太大,樓下什麼人都沒有,汪昊延的車正對著他,車裡的樣子一點都瞧不清楚。
汪昊延以為自己看錯了,麻木痠痛的雙腿彷彿都不聽使喚,開門下車的一秒鐘裡所有動作都毫無意識,完全是本能反應。
他衝進大雨中,在單元口外面停下,和簡辛隔著半米遠。
簡辛看著汪昊延下巴上的胡茬和赤紅的眼睛,鼻子發酸:“你怎麼還不走?”
汪昊延動動嘴唇:“我也不知道。”
“我昨天說的還不夠清楚麼?”
“……很清楚,”汪昊延渾身已經溼透,雨水從髮梢落下,眼睛都無法徹底睜開,“清楚地知道了我有多混蛋。”
他向前靠近,簡辛沒有躲開但偏過了頭,伸手拿過那袋垃圾,然後退回到雨裡:“我要回劇組,暫時不會回家,你放心住……不要……”
汪昊延說不出“不要走”,他靜靜地看了簡辛一會兒,眼眶發熱,心臟也像被狠狠揪著。
“簡辛,抱歉。”
轉身的一霎,臉上冰涼的雨水混入了兩行滾燙的熱淚。
汪昊延匆匆回了東北拍戲,那邊因為他的遲到搞亂了拍攝計劃,所以到組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被導演罵。
導演和汪偉國有些交情,對他也算長輩態度,罵完拍了拍他肩膀,才發覺衣服又硬又潮,“你掉河裡了還是游泳來的?這都凍了!”
汪昊延其實都沒什麼知覺了:“淋了點兒雨,沒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