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幫我和他們說,我是要留在部落生活,不是來當祭品的,他們搞錯了我的意思!”
她臉頰通紅,血氣不停地上湧,也許是太過激動,連嘴角都哆嗦開了。
蘇挽歪頭看著她,似笑非笑地說道:“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田艾珺愣住了,半張著嘴,顯得有些可笑。
“你自己選擇留下成為部族人,而作為一個部族人,不光要享受部落帶來的優越生活,更要有為部族獻身的覺悟。”蘇挽一針見血地揭露了血腥事實,“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只佔有,不回報,田艾珺,你不覺得自己太貪心了嗎?”
“哈哈,這下你該死心了吧!”一直在旁邊看戲的倪松刻薄笑道:“我早說過她不會管你,怎麼樣,臨死之前還要再次證明自己在別人心裡沒有絲毫價值,又被踩了一腳,是不是很開心啊?終於捨得閉眼了?”
“倪松,你不用說這些,激將法對我來說沒用。”蘇挽冷冷地說道。
她很清楚,田艾珺能同意留在部落,很大程度是聽倪松挑唆的,甚至提議去火把那兒揭發當晚夜探行動的人,多半也是倪松。所以比起田艾珺,她更恨倪松。正是他的挾私報怨,將原本罪不至死的三個人帶上了絕路。
“是啊,你當然不會因為一兩個死人受到影響,因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壓根就沒有感情!”倪松惡意地說道:“你以為我感覺不到你骨子裡散發的冷漠嗎,我們這些人,田艾珺、宋華甚至王月,在你眼裡有什麼區別,都是死物!從我們夫妻倆和你同路那天起,我就看到了你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你以為我願意像一條癩皮狗一樣,為了一點食物仰人鼻息地活著?我不願意!可我沒辦法,所以我只能假裝看不見,假裝不知道!”
說話間,他又推了呆愣愣的田艾珺一把,低聲笑道:“日子久了,見小艾和你交好,我心裡還暗自欣慰,往常的隱忍終於沒有白費,哪知道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會變得越來越好的時候,卻再次被你當頭一棒打翻在地!現在好了,我們都要死了,你滿意了?”
“說完了?”蘇挽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倪松眼裡是這麼不堪,就連往日的扶持對他來說都是那麼面目可憎,代表著同情、施捨和侮辱。既然怎麼做都沒人領情,她也不必再裝好人。
“我沒說完!反正天亮以後就要死了,我一定要把往日憋在心裡的話說個痛快!”倪松揮著胳膊掃掉桌子上的陶罐,踩著滿地碎片聲嘶力竭地喊道:“蘇挽啊蘇挽,你知道我最厭惡你什麼,明明無情無義,卻偏要裝出一副有情有義的嘴臉,讓人看得噁心!”
“倪松,既然兩看相厭,你為什麼還非要留在我身邊?當初是誰說,要麼殺了你,要麼帶著你?你自己選了這條路,現在反而怪我不阻止?”
蘇挽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等他發洩完心底的怨恨才冷冷說道:“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最後一句話,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人,永遠沒有幸福的資格。但願來世為人,你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蘇挽,你別走!”田艾珺死死拖住她的手,不顧腳下那些傷人的陶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你救救我吧,我錯了,我不該為了能留在部落讓倪松去族人那裡揭發你,可我當時沒想著要你死啊,我沒有你的好運氣,我只是想著能在末世找個地方活下來!”
田艾珺嚎啕大哭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你不是最喜歡孩子嗎,看在文文的份上,你幫我和部落人求求情吧!”
“你懷孕了?”蘇挽垂著眼,輕輕問道。
“是啊!”田艾珺如同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護著小腹說道:“差不多該有兩個月大了!你可憐可憐他吧,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媽媽!”
“田艾珺,你真的懷孕了?”蘇挽忽然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