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我本來想早一點通知你的,但是你們十幾天前就去了荷蘭,根本聯絡不到人,而這個月裡,就只有明天是好日子——”她小心翼翼的端詳,發現他的臉色愈來愈蒼白,高大的身軀也搖搖欲墜。“向大哥,你身體不舒眼嗎?”她問道,好擔心他就要昏倒了。
“沒有。”
“不舒服的是他的心。”向柔乘機落並下石。
向榮瞥了妹妹一眼,眼神中不帶威脅,卻又充滿懾人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轉眼間就已經重拾冷靜,所有激動的情緒,瞬間都被收斂進黑眸的深處,先前的失控吼叫,仿彿不曾發生過。
“我沒事。”
“那麼,你明天會來喝喜酒吧?”欣欣期待的問道。
兩家情誼深厚,她跟向家兄妹的交情又非比尋常,媽媽千叮嚀萬囑咐,吩咐她一定要請兩人到場。
向榮默默的瞅著她,眸中光芒閃動,緩緩的點了個頭。
太好了,任務順利完成!
欣欣呼了一口氣,水嫩的紅唇又漾出一個甜美至極的笑。“那麼,我先回去了,咱們明天見。”她輕鬆的說道,拿出口袋裡剩餘的喜帖,確認上頭的收件者,接著就小跑步的出了門,繼續去分送喜帖。
幽暗無底的黑眸,始終鎖著她纖瘦修長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路的盡頭,高大的身軀仍舊一動也不動,就像座小山似的,靜靜杵在那兒。而那張倒楣的喜帖,則是在他收緊的寬厚大掌間,被捏得縐巴巴的。
“大哥,你就是把喜帖捏爛了,也阻止不了欣欣明天就要訂婚的事實吧!”向柔用手撐著下顎,淡淡的提醒。
向榮轉過身來,眯眼看著妹妹,臉上看不出任何明顯的情緒。
“她明天不會訂婚的。”他莫測高深的宣佈,舉步走向休旅車,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轉眼就絕塵而去。
一個剛剛送貨回來的員工,瞧見還沒搬完的蝴蝶蘭,又瞧見那疾駛而去的休旅車,嚇得下巴都差點掉了。
“哇,老闆要去哪裡?客戶可是急著要這批蝴蝶蘭,再不送去可就要遲了!”向榮做生意,向來講究信用第一,從不曾擱下客戶不管。
“這批花就由你送去吧!搬運時記得小心些,可別傷到花了。”向柔的手擱在下顎,莞爾的輕笑幾聲,鉛筆在指尖轉啊轉。“至於我大哥,他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呢!”
訂婚當天,欣欣一大早就被人從暖暖的被窩中挖出來。
她渴睡的半閉著眼,任由那票左鄰右舍、親朋好友湊成的娘子軍擺佈,慎重其事的被帶去化妝、換禮服。
等到瞌睡蟲們逐漸撤兵,她稍微清醒時,整個人已經被妝點得格外豔麗,像尊芭比娃娃似的,坐在梳妝檯前,身上沉重的金飾,壓得她全身痠痛、動彈不得。
華麗的小禮服,包裹出她修長的身段,化妝師刻意梳高的髮型,讓她看來成熟,因為渴睡而矇矓的眸子,反倒讓她看來多了幾分嫵媚。
陳家是當地望族,獨子訂婚當然是件大事,來道賀的人多到擠不進歐陽家的大門,幾十間的花卉批發行,聯手送來幾千朵的香檳玫瑰,設計成心形的花圈,擺滿了歐陽家各處。
欣欣坐在閨房裡,眾多娘子軍們擠在她身旁吱吱喳喳,一票親戚、鄰居、親戚的親戚、鄰居的鄰居,許多她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川流不息的來道賀,一整個早上,光是坐在那裡點頭道謝,就讓她累得脖子都快斷了。
“向榮,你也來啦?”李月高興的嚷著,她穿著紅絲旗袍,一身喜氣,從早上就笑得看不見眼兒。
聽見老媽中氣十足的呼喊,去而復返的瞌睡蟲立刻開溜,欣欣瞬間清醒,撐著發酸的頸子抬頭,恰巧看見向榮走進來,那健碩的身軀一踏進房內,讓四周頓時變得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