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藉口在白娉婷一事上堅持什麼?難道他向公主請求出兵,還懷了其他的心思不成?難道我雲常耗費國力出動大軍,是為了讓駙馬和楚北捷搶一個女人?”
後面幾句說得強硬無比,卻正合了耀天的心思。耀天聽得心頭暢快,露出笑容道:“丞相說得是,雲常大軍是為了國家而出動的,絕不是為了讓駙馬和楚北捷搶女人。駙馬若為白娉婷的離開而責怪我,怎能對我雲常眾將領交代?我明白了。”心中一有定計,再不患得患失,眸中露出王族才擁有的決然光芒。
“公主終於明白了。”貴常青欣慰笑道:“還有幾個細節,需要仔細商討。就算我們放走了白娉婷,也要楚北捷肯相信才行。萬一白娉婷離開了,楚北捷反而以為我們暗中殺了她,那就不妙了。”
“放走她之前,會讓她留下憑證,說明是自行離開的。這應該不難。”耀天道:“只是……我們放走她後,再也無法控制她的行蹤,萬一她回到楚北捷身邊,甚至再回到駙馬身邊,那我們豈非白費心機?”
“公主可以放心,白娉婷恨透楚北捷,想來不會回到東林。”貴常青顯然想過這個問題,“楚北捷和駙馬都是白娉婷極重視的男人,以她的心高氣傲,有一個辦法能保證她永遠不會再見他們兩人。”
“什麼辦法?”
貴常青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略為躊躇,終究還是壓低聲音道:“如今亂賊滿地,到處都是沒有王法的人,白娉婷一介女子孤身上路,萬一遇上賊子,被……”省了後面的幾個字,道:“那她還有什麼臉面再見任何人?她是被路上沒有名姓的亂賊害的,流浪天涯也好,含羞自盡也好,都與我雲常無關。就算有一日楚北捷尋到了她,她也不會再和楚北捷在一起的。這筆帳,楚北捷自然還是要和東林王族算。畢竟是他們同意私下交易,犧牲了楚北捷心愛的女人。”
耀天畢竟也是女子,聽到一半,臉色已經變了,待貴常青說完,搖頭道:“此事不妥。丞相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不死,但是比死更令她痛不欲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
“可是……”
“公主!公主不能猶豫了。東林大軍就在邊境,駙馬的心思也漸見端倪,不早點解決白娉婷,家國都難保啊。”貴常青語重心長,沉聲道:“公主只需要在駙馬離開後去見白娉婷,和她溫言說上兩句,讓她留下辭行書,再放她走就行了。其餘一切,臣自會安排妥當,不留一絲破綻。”
躍天眼神複雜地連連閃爍,想了一會,仍是搖頭。
“公主!公主!請聽臣肺腑之言……”
貴常青還欲再說,被耀天一揮袖攔住,轉身道:“丞相先退下吧,容我好好想想。”
貴常青抬頭看她倔強的背影,知道此時不宜再勸,只奸聽從吩咐,行禮道:“臣告退。”重重嘆了一口氣,出了珠簾。
耀天的背影始終沒動,宛如一個僵硬的石像。
綠衣走了過來,隔著垂簾稟報道:“公主,外面的……”
“走開!”耀天一聲怒喝,驀然轉身,抓起桌上的東西就往外砸。昨日才取出來使用的芳釀胭脂連著精緻的翡翠盒子飛出垂簾,“匡當”
一聲砸在綠衣腳下,碎成一地怵目驚心的紅。
白娉婷,敬安王府的白娉婷。
你左右了歸樂的生死,左右了北漠的生死,左右了東林的生死,現在又彈著琴,柔然而笑,要來左右我雲常的生死嗎?
我雲常堂堂大國,我耀天堂堂公主,怎可能是你指下的弦,要撥就撥?
怎可能讓你,毀我的國,毀我的家?
耀天咬著下唇,將窗邊綢幔,一寸一寸,用力撕開。
東林與雲常交接的邊境上,戰鼓響起。
沉沉靄靄,似從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