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清溪就想回去學校了,蕭勝天卻不許:「趕明兒就要去首都,好幾天不回來,你不想我啊?」
顧清溪嘴硬:「我想你幹嘛!」
蕭勝天知道她的性子:「那我想你總行吧?」
顧清溪抿唇,不說話了。
路上的燈三三兩兩地亮著,夜晚的街道開始熱鬧起來,賣冰棒的賣糖葫蘆的還有賣各種小零食的,都開始出動了。
蕭勝天買了一份冰炒栗子,是把炒栗子放在碎冰裡面冰著,吃起來嘎嘣脆中帶點栗子雪糕的香糯。
顧清溪沒吃過這個,覺得新鮮,忍不住剝開一個要吃,誰知道卻並不好剝。
蕭勝天:「笨死你了。」
說著這話,幫她剝開,剝開後,卻不遞給她:「張開嘴。」
他命令道。
顧清溪看了看四周圍,有結伴出來玩的,也有牽著手搞物件的,還有專心叫賣的,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和蕭勝天。
一切都是自己心虛,以為別人看到會笑話,其實這年代,大街上已經足夠開放,有些姑娘已經穿上了百褶紅裙子。
於是她猶豫了下,終究微微張開唇。
散落一街的燈光,如同失落在銀河的星子,熙熙攘攘的叫賣是噪雜的背景音,蕭勝天低頭,在這由他的身影隔開的一方空間中,他看到姑娘清澈的眸子彷彿含了霧,迷離柔和,看得人想醉在裡面。
他將那栗子餵到她口中。
顧清溪咬住,輕輕嚼,確實好吃,冰凍起來的栗子在炎熱的夏日別有一番奇異滋味。
蕭勝天不吃,他就這麼看著她吃,啞聲問道:「好吃嗎?」『
顧清溪點頭:「好吃!」
這麼一抬頭,她看到蕭勝天眸光熾烈直接。
呼吸微窒,她意識到了什麼,心猛地漏跳一拍,還沒及多想,他已經俯首下來。
「那我也想吃。」他的聲音低啞溫和,他的唇緩慢地覆上了她的。
當唇和唇相貼的時候,顧清溪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炸開了一朵花,五彩絢爛的火焰,瞬間灑落四處。
所有的聲音都被遮蔽,所有的感官盡數無能,唇間生疏而莽撞的碰撞,是她和這個世界唯一的觸碰。
屏住呼吸,幾乎是一輩子那麼長,他的唇才逐漸撤離。
她卻幾乎喘不過氣來,微張著唇,迷惘地看著他。
蕭勝天低首,用額頭抵住她的,低聲說:「我聽說,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你怎麼不閉上?」
額間來自男性的觸感,以及鼻翼縈繞的滾燙氣息,將她慢慢地自那失重的暈眩中拉回,她張了張唇,找回自己的聲音,喃喃地說:「我忘了……」
蕭勝天:「那我們……再試一次吧?」
顧清溪的大腦一片混沌,她仰臉看著他,只覺得他像太陽,而自己已經化為了他滾燙的眸光中。
她低聲說:「嗯……」
夜色朦朧,夏日清涼的夜風吹起,顧清溪竟然遲遲不捨得回去學校。
在學校的時候,她覺得試卷的試題中自能品出別樣的滋味,她沉迷於其中,但是如今離開學校,被他這麼牽著手,就信步走到大街上,她竟然希望就這麼走一輩子,連同那數學試卷中縱橫交錯的幾何證明題都失去了吸引力。
不過終究是要回去,他第二天還要早早起來去趕前往首都的長途汽車。
「想要什麼?」蕭勝天低聲說:「我給你買。」
「也沒什麼想要的……」顧清溪現在並不缺什麼,事實上現在的她,用的紙和筆在同學們中都是很好的,蕭勝天會帶著自己去百貨商店買,哥嫂也會塞給自己錢,就算是伙食,比起別人來也不差,家裡條件好了,帶的乾糧比以前好,嫂子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