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混在一起,炸燬的汽車四輪朝天,刺鼻的火藥散落在地小成堆的爛紙在熱風中飛舞。
撕破的紅十字袖標沒精打采地攤在路上,死屍和受傷計程車兵大都被救護隊運走了,沒有運走的仍舊散佈在漫長、彎曲的山間道路上。好象剛剛遭到過美軍的襲擊和轟炸一般。
克里斯蒂安仍然揹著話馮突擊步槍,隨著力餘人的一群的部隊 在路上緩緩地步行,三天前,他所在的防線被打散了,斯德丁陷落了,中國人的北翼叢集渡過了奧得河河,這些人是他清晨臨時集合起來的,他確信,也許在此時,已經有很多人在昨天夜裡中國人佔領了斯德丁之後向中國人投降了。
作為一名軍士長,克里斯蒂安並沒有因他們的投降而感覺任何憤怒,反而心生一種輕鬆的感覺,因為他不必再為他們的行為和生命負責了。
看著炸燬的救護車,看著車身上徒有其名、慘淡的紅十字,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憎恨這種突然襲 乳臭未乾的中國飛行員以沏公里的時速向滿戴著傷兵、顛簸在路上的汽車俯衝下來,用機槍和火箭顯示他們的兇殘。
從周圍人們的臉色可以看出,他們並不像克里斯蒂安那麼憤怒,他們的臉上流露出現的只是絕望,在艱難的的路途和戰鬥中,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憤怒,在沉重的揹包下,只有困惑的目光和筋疲力盡的神態,有人甚至把武器也丟掉了,他們經過破爛不堪的救護車,經過發出臭氣的死馬,緩慢的向西行進,呆滯的目光警惕的注視著頭頂上潛伏著的危險的晴空。
他們就像一批垂死的野獸,沒有目標,沒有希望,只想到達一個能夠隱蔽的、安靜的地方,在那裡躺下來安危死去,在撤退和死亡的一團混亂中,有人像是猶太人一般的貪婪,他們在撤退時也未曾丟下,在斯德丁城內拾得的那些無主之財,捨不得丟掉。
一個士兵手裡的一把小提琴,也許是從某一位斯德丁樂團的樂師家裡偷來的,一對銀燭臺從另一個士兵的揹包裡露出半截,他似乎表明,這個士兵即便是身陷死亡的泥潭,但對未來的晚餐、檯布、食物和柔和的燈光仍舊懷著夢想,一個紅眼睛計程車兵,身材高大,沒戴鋼盔,亂蓬蓬的頭髮上沾滿了泥土,但他的揹包裡卻有十幾盒中國產的乾糧,身強力壯的他揹負著機槍也未見他丟那些食物。
救護車前頭是一輛四輪馬車,後面拖著一門毖毫米高射炮,馬匹套著挽具死去,仍然是奔跑時的姿勢和恐懼的表情,炮身的炮座濺滿了血,從馬車旁邊經過時,克里斯蒂安的神情有些發愣。德**隊在用物品對付中國人的撤退,從俄羅斯撤退時,他們至少還有汽車的幫助,他想起為曾坐過的卡車和摩托,還有蘇俄產的轎車,
“戰爭越打越原始,這就是德**隊的命運,那麼多的代用品,代用汽油、代用咖啡、代用血,也許還有代用士兵
他記不起曾向什麼地方進攻過,彷彿他一生都在撤退,撤退就是使命,撤退就是生存,後退、後退、總是遭到襲擊,總是搞得筋疲力盡,鼻孔裡總是充滿德國人屍體的氣味,背後總有敵機追蹤,機槍從機身上噴吐火舌,飛行員朝他們冷笑,那些中國人舒服、安逸、毫無損傷,能在一分鐘內殺死成百的德國人。
聽到背後的喇叭聲,克里斯蒂安的連忙躲在路旁,一輛小轎車飛馳而過,車門緊閉,車輪揚起一片塵土,落在他身上,他看到一張颳得很乾淨的臉,嘴裡還叼著一支雪茄,”
接著,克里斯蒂安聽到有人開槍,頭頂上響起一陣叫聲,他笨拙的逃離公路小心翼翼鑽進了一個防空洞,從俄羅斯被中俄聯軍擊退後,德軍在波蘭和本土的許多公路兩旁都修建了簡易的防空洞,以防遭到這樣的空襲,他縮在潮溼的洞子深處,捂住腦袋,不敢抬頭,只是傾聽著飛機俯衝的呼嘯聲和機槍猛烈的掃射聲。
飛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