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譚以琛最後給我的答覆 ; 是什麼。
他讓我等他,我等了,我在奔赴“死亡”的最後一刻依舊沒有放棄等他。
可他沒有回來,我等了他那麼久 ; 他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
為什麼?
他是後悔了嗎?
後悔情急之下向我表白 ; 後悔溫情之中留下承諾 ; 所以深思熟慮後他決定不再回來,讓我一個人在等待中慢慢明白,自己早已被他殘忍遺棄 ; 卻還傻傻的等他回來。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 故事的結局不是“譚以琛愛上了鬱可可 ; 鬱可可也愛上了譚以琛”而是“譚以琛永遠不會愛上鬱可可,鬱可可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白痴”。
是這樣嗎?
我的心臟一陣揪痛。
“我在你拍的照片上沒有找到他。”見周毅輝遲遲沒有作答,我尷尬的解釋著:“其他熟人我都找到了,像裴導啊 ; 蘇倩啊 ; 寶寶啊……就是沒看見他,他是沒來嗎?還是你剛好沒拍到他?”
聞言 ; 周毅輝琉璃色的眼眸裡 ; 突然流露出幾分不忍來。
這不忍在我的心臟又是一陣抽痛 ; 隱隱之中,我好像猜到了答案。
可我不死心,我要聽周毅輝親口告訴我,我是個死心眼兒的人,不見到棺材,我是不會掉眼淚的 ; 不在南牆上把腦袋撞個頭破血流,我是不會死心的。
“黛姐。”周毅輝滿目悲憫:“我看到的人 ; 全在照片上了。”
言罷 ; 他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 ; 他便轉身離開了。
而我,也終於死心了。
鬱可可啊鬱可可 ; 我在心裡笑得淒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一點兒長進也沒有呢?白跟著嬈姐學了那麼長時間了是不是?嬈姐說過什麼來著?煙火場上 ; 男人走腎不走心,女人愛錢不愛人。
這些字字璣珠的教導,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我捂住了心口,動作緩慢的蹲坐到了地上。
“還好。”我自言自語著:“還好我現在是林遠黛,不是鬱可可。”
還好……還好鬱可可已經死了,不會再被任何人騙了。
還好……還好林遠黛的心是冷的,痛過今天以後,就再也不會痛了。
那一晚,我一整夜都沒有閤眼,我坐在視窗 ; 盯著窗外清冷的月,心裡又孤寂 ; 又落寞。
我感覺我和月亮很像,星星有很多夥伴 ; 聚整合堆,可月亮只有一個,它的光是冷的 ; 它的外形是殘缺的。
可它殘缺的漂亮,冷冽的光把它襯托的更加孤傲,這傲氣和殘缺,要多迷人 ; 就有多迷人。
第二天 ; 周毅輝給我送來了喬遠黛的資料 ; 他告訴我,等我的臉消腫以後,他們就會把喬遠黛資料上的照片全都換成我的照片。
“你要儘快熟悉你的新身份。”周毅輝低聲命令我:“在你的臉徹底消腫以前 ; 你必須要忘記你是鬱可可 ; 你要從心裡面接受你的新身份。”
我捏著手裡厚厚的資料夾 ; 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鬱可可。”周毅輝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我知道你是一個演員,可這一次,你必須要超越一個演員,演員只能演出一個角色 ; 而你,必須活成這個角色!”
我的瞳孔猛然放大了:活成這個角色……我能嗎?
能的!我咬牙:我不是最擅長分析劇本了嗎?這一次 ; 不過是換了一種模式罷了 ; 把人生當舞臺 ; 把真人當角色 ; 一路演下去,知道把鄒北城,鄒越風和顧凕他們繩之以法!
我可以的!
我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