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允賢未聽見朱祁鎮回答,便好奇地抬起頭,卻看見他目光牢牢地粘在自己身上,彷彿除了自己的身影,他便再也瞧不見周邊的任何事物。
“元寶。。。。。。”允賢難為情地低下頭。
“允賢,”朱祁鎮嘴角銜起了一絲暖暖的笑意,“你終於笑了,真好。是朕讓你發笑了。我再也不會懷疑自己,是否只能給你帶來痛苦了。。。。。。”
情到濃時,朱祁鎮的聲音竟然有一絲顫抖。
允賢心下感動,抬起臉,雙眸含情,回望著朱祁鎮,
“你從來不曾給我帶來痛苦。一直都是你,守我,信我,護我,我又怎會不明白你的辛苦?又怎會責怪與你?”
朱祁鎮痴痴地望著允賢,不捨將目光移開半分。半晌,他的聲音恍若從天外飄來,帶著些許這個禮教森嚴的人間不曾有過的溫暖與澄澈。
“允賢,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允賢本能地就想要拒絕,為著與錢皇后的姐妹之情,也為著朱祁鎮的千古宣告。可不知為何,看到朱祁鎮極盡懇求的表情,她不想,也不忍拒絕。
允賢點了點頭。朱祁鎮小心翼翼地伸出修長的雙臂,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裡,恍若她是一件稀世珍寶,就那麼,鄭重其事地抱在心口。
朱祁鎮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寬厚。聽著他沉重有力的心跳,響在耳畔,允賢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心安。其實,她何嘗不想,就這樣放任自己,沉醉下去,再不醒來。。。。。。
☆、正名
奉天大殿,氣氛肅穆,龍氣崢嶸。
朱祁鎮高坐於王座之上,仿若神砥般俯視著御階下匍匐著的汪國公、沛國公、吳太后等人。
“皇上,人犯均已帶到,如何處置,還請皇上聖斷。”
“咦,不對啊,怎麼不見前錦衣衛統領,凌霄呢?”有大臣打斷曹吉祥的話。曹吉祥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抬目望了望朱祁鎮,朱祁鎮似輕輕嘆了口氣,閉了閉眼,好像有半分無可奈何的惋惜,卻終是向曹吉祥點了點頭。曹吉祥會意,朗聲道,“逆犯凌霄,已與昨日自裁與天牢之中。皇上念其多年勤謹,故免去他生前身後的一切惡名,准許其家人接出屍首,並仍以原有官職之禮下葬。其餘錦衣衛侍衛,不論是否參與此次行刺,均既往不咎,望爾等從今以後,赤心護主,莫負聖恩。”
本來,御前行刺,不論成與不成,念頭一生,便是誅九族的大罪。眼下朱祁鎮能夠如此仁慈,殿中諸臣,均是欽佩不已,便是自發地連連山呼,“皇上慈心,不施重典,實乃民生之大幸也。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情此景,便是連曹吉祥都心神激盪,可是反觀朱祁鎮,卻是一臉的冷漠,只是點頭向曹吉祥示意,將接下來的旨意宣讀下去。
“咳咳。。。。。。”曹吉祥清了清嗓子,大殿之上立時一片寂靜。
“沛國公,不辨是非,不明忠奸,且間接導致中宮傷損。不過。。。。。。”曹吉祥故意拉長了尾音,之間沛國公肱骨顫抖,汗如雨下,一副外強中乾的樣子,莫說是朱祁鎮,便是臺下諸般臣功,對這個三朝元老的敬意也瞬間消失殆盡。
“不過,念其年老,神智昏聵,受人蠱惑,姑削其爵位,沒收半數財產,以充國庫。特恩,仍准許其留居舊所,罪不及子孫,欽此。”
沛國公長舒了一口氣,老態畢現,一時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風姿,攤倒在地。近旁的趙國公十分厭惡,趕緊叫了幾個殿前侍衛像拖面袋子一樣把他拖出了大殿。
“汪國公。。。。。。”
汪瑛倒是鎮靜如常,未顯一絲慌張。倒是龍座的上的朱祁鎮,似乎心中不爽,一雙星目閃出欲要弒人的光芒。
“汪國公,汪瑛。。。。。。”曹吉祥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