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仍在對面街頭屹立的建築物大廳內,一群人聚集一堂,以這寥寥數語,開始了美國疑難重重的民主實驗。在持續至1787年春天的費城制憲會議上,農夫和學者、遠涉重洋前來躲避暴政和迫害的政治家和愛國者發出的獨立宣言終於成為現實。
他們制定的檔案雖最終簽署完畢,但仍屬未竟之業。這個檔案被美國奴隸制的原罪所玷汙,但因各殖民地對此意見不一,制憲會議陷入僵局。最後開國元勳們決定允許奴隸買賣至少再繼續20多年,留待後人拿出最終解決方案。
當然,對奴隸制問題的回答已經被納入這部憲法——憲法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想為核心;憲法要求保障人民的自由、正義,以及一個可以而且應該隨時間的推移不斷完善的聯邦國家。
然而,紙上的文字不足以打碎奴隸的枷鎖,也不足以使各種膚色和信仰的美國男女公民充分享有權利和履行義務。為縮小我們的理想境界與各時代現實之間存在的差距,需要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繼續抗議,繼續奮鬥,在街頭和在法庭,透過內戰和公民抗爭行動,且往往需要冒極大的危險,自覺自願儘自己的一份力量。
這就是我們在這次競選活動開始之初確定的任務之一——繼續我們先輩走過的漫漫征途,走向更公正、更平等、更自由、更有關愛之心和更繁榮的美國。我選擇在歷史上的這一時刻競選總統,因為我堅信,除共思解厄之策之外,我們無法迎接我們的時代面臨的挑戰——除非我們使我們的國家日臻完善,懂得我們或許各有各種不同的經歷,但我們懷有共同的希望;我們或許外貌不同,可能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我們都希望朝同一個方向前進——為我們的子孫後代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第四章 跌宕的青年時代(5)
這一信念來自於我對美國人民的浩然正氣和慷慨大度的篤信不疑。這一信念也來自於我本人作為一個美國人的經歷。
我是肯亞(Kenya)一黑人男子和堪薩斯(Kansas)一白人女子的兒子。我在白人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撫養下長大成人。外祖父度過了大蕭條時期,二戰期間在巴頓(Patton)的部隊服役;外祖父赴海外服役期間,外祖母在萊文沃斯堡(Fort Leavenworth)一個轟炸機裝配線上工作。我曾在美國一些最好的學校就讀,也曾在全世界最貧窮的國家生活過。我與一美國黑人結婚,她身上流著奴隸和奴隸主的血,我們又將這一血統傳給了我們的兩個寶貝女兒。我有各種族和各種膚色的兄弟姐妹、甥舅叔侄和堂兄表妹散居三大洲。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在全世界任何別的國家都不可能有我這樣的經歷。
這種經歷並沒有使我成為最符合標準的候選人,但在我的基因裡烙上了這樣一種觀念:這個國家超越了其各組成部分的總和——縱有萬千之眾,我等實為一體。
與預期的情況相反,在這次競選活動的第一年,我們發現美國人民多麼希望聆聽呼喚團結的聲音。儘管有人總會純粹透過種族的過濾鏡看待我的候選人地位,我們還是在一些白人比例最高的州贏得了引人注目的勝利。在至今依然飄揚著邦聯旗幟的南卡羅來納州(South Carolina),我們建立了美國非洲裔和美國白人的強大聯盟。
這並不是說種族問題沒有成為競選的一個議題。在競選的各個階段,有些評論員或認為我“太黑”,或認為我“還不夠黑”。在南卡羅來納州舉行初選前的一星期,我們看到種族緊張關係激起的漣漪。新聞媒體從投票後民調結果中竭力搜尋種族分化的最新證據,不僅涉及白人和黑人,而且涉及黑人和棕色人種。
然而,近兩個星期,競選中有關種族問題的討論出現了特別重大的分歧。
根據其中一種有代表性的意見,我們聽到有人以暗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