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人都在,惟獨舒敏不在。
舒敏是兩家人沒敢叫她在這裡,怕李伯元醒來看見她再犯病。而沒被抓著什麼把柄的李正譽自然要留在這裡,一來是理所應當,二來走了總顯得自己心虛。
李卿宇路上已得知了錄影帶和老人住院的原因,雖然錄影帶他並沒看,但卻唇抿了抿,鏡片反著寒光。
“錄影帶哪裡來的?”去醫院的車上,李卿宇沉聲問。但他當然不是問司機,而是問夏芍。
夏芍平靜地看著他,“我給的。”
“你沒跟我說。”男人轉頭看她,聲音很沉。
夏芍的目光還是平靜,她這麼做有她的理由,她認為她做了最好的處理,因此坦然無愧,“你是在怪我把這卷帶子給了李老,導致李老住院?”
李卿宇看著她坦然的目光,目光深沉,卻最終轉過頭去,“不是。你只是在盡本職,錯在有害我之心的人。但你應該跟我說的,為什麼瞞著我?”
“李老不想讓你知道。你明白他老人家的苦心,那捲帶子對你來說太殘酷。”
“可我還是知道了。”李卿宇微低著頭,除了聲音發沉,聽不出其他情緒。但夏芍還是覺得他鏡片莫名閃動,在面臨親情如此殘酷的傷害的時候,這個老成持重的男人終歸還是有些受傷的。
“但你至少沒看到那捲帶子。有點時候,你覺得結果很殘酷,但其實過程更殘酷。至少,你還有疼愛你的爺爺。”夏芍開導他。
男人卻低著頭,“可他現在躺在醫院。”
夏芍內心嘆氣,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男人安慰起來有時候比女人還麻煩,她只得道:“放心吧。李老不會有事的,他十年之內不會大劫。身體雖然是有些健康問題,但基本不會出現大問題。”
這話總算讓李卿宇抬起頭來,怪異地看向她。
夏芍一笑,神秘,半開玩笑道:“我是全能保鏢,什麼都會的。看風水、看相、推演命理,我都會的。”
男人看著她,這才不知是氣還是笑地勾了勾唇角,“是。你物超所值,還會心理輔導。”
“所以?我已經收了李老的僱傭金,你還打算再多付我一部分嗎?”
李卿宇的嘴角明顯抽了抽,看向窗外,唇邊噙著淡淡笑意,模稜兩可,“再說。”
正因有夏芍的開導,一路上李卿宇的心理壓力少了許多,但車子到達醫院的時候,他還是目光又寒了下來,腳步不由加快。
李伯元住的是單獨的豪華病房,李家大房和二房在外屋的沙發上坐著,李伯元在裡屋掛著點滴,尚且睡著。見到李卿宇進來的時候,兩家人明顯眼神躲避,有些心虛,不太敢直視他。
而李卿宇一道懾人的目光在兩家人身上定了定,少見地沒跟兩家長輩打招呼,直接進了裡屋去看李伯元。
醫生表示李伯元並沒有大礙,他心臟是有些不好,但還沒到需要手術的嚴重程度,不情緒激動的話,只要按時服藥,基本上幾年內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夏芍明顯感覺到,李卿宇在聽見這句話時,整個人肩頭都鬆了鬆。他坐在床邊,拿了溫毛巾給老人擦著臉,動作緩慢,很是認真,直到擦好了才放下手頭的事,到了病房外間的屋子。
“你們都回去吧,這裡有我照顧就行了。”李卿宇面色冷淡,語氣生硬。
李正譽和李正泰愣了愣,為他這語氣微微蹙眉。旁邊的李卿馳受不了了,“李卿宇,你這什麼態度!爺爺病了,我們就不能在這兒陪著看護了?”
但沒想到,他便覺得脊背一寒!正對上李卿宇發著寒光的鏡片,他的眸看不清晰,但卻讓人覺得冷,明明兩人身高差不多,但被這個小他兩歲的堂弟看著,李卿馳卻有種他在俯視他的感覺。
“聲音小點,這裡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