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烏雲盡散。
這一日,兩人趕到須箬山腳下。
天公不作美,淅淅瀝瀝地下起雨,細雨濛濛,揚起淡淡的霧氣。
放眼望去,須箬山綿延起伏,看不到盡頭。山中群峰高聳,璀嵬險峻,高几萬仞,其上怪石嶙峋,雲霧終年不散,環繞飄搖,橫山斷壑。綠術蔥鬱,青松斜伸,漫山遍野,一片凝翠吐吉,恍若水墨潑畫一般奇幻。
須箬山連線南北,一條驛道繞山而過,是以過往之人甚多。
段逸鳴和花似海找了個僻靜角落,落下地面。走上驛道,不多時來到一座小鎮中。
小鎮不大,散落著幾家客棧酒肆。其中一家門口掛出一面布旗,上面寫著幾個大字“蟠龍真釀”,酒香撲鼻而來,清雅別緻。
花似海眼睛一亮,喃喃自語道:“世上還有人會釀造‘蟠龍真釀’?”深深吸了一口氣,腹中酒蟲大動,禁不住嚥下一口唾液,喉頭“咕嘟”作響。
段逸鳴見狀,不由莞爾一笑,說道:“花老前輩,咱們一路趕來,頗為勞累,不如進去歇息一番,也好進些食。”
花似海大喜,連連點頭,搶上幾步,鑽進店中。待段逸鳴走進時,他已經端起酒壺痛飲起來。
酒肆中大小擺放著七八張桌子,座無虛席。段逸鳴飛速掃視一圈,發現不少人非常眼熟。天劍派、紫蘿谷等弟子赫然在列,其中就有那位年少英俊的龍硯秋。
除此之外,另一旁幾桌人明顯互相認識,其中幾個慘白臉色的竟然是地獄島的弟子!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是默默吃喝,似乎在顧忌什麼似的,此時見到段逸鳴進來,目光紛紛看過去。
段逸鳴心中一凜,緩緩走到花似海身邊,不理會椅子上的汙穢,一屁股坐下。一邊甕聲甕氣地說道:“爺爺,快叫些酒菜,我餓死了。”
花似海眯著眼,嘶啞著嗓子斥道:“愣小子,長了這般大,總是貪圖口腹之慾,沒點出息。哪天家底吃空,到時看你喝西北風去!”雙眼之中,隱約露出讚許的神色。
周圍諸人見爺孫倆舉止粗俗不堪,投下鄙夷的眼光,繼續埋頭吃喝。
花似海藉著飲酒的間隙,傳聲說道:“小哥,這些人古怪的很,咱們得留心注意。”段逸鳴微微點頭。
兩人點了幾個招牌小菜,吃將起來。段逸鳴將食物投入口中,塞得鼓鼓囊囊,一邊咀嚼,一邊留心觀察四周情形。
角落中坐著三個少女,絲巾白裳,偶爾低聲說上一兩句話,舉手投足間動作曼妙無比,春蔥玉指,捧杯淺斟細品;雙頰粉嫩白暫,明眸皓齒,珠簪玉帶,燦燦生光,看上去就像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
花似海說道:“這些小姑娘修為深厚,不可多看,小心招來懷疑。”
話音未落,當中一個大眼少女轉過臉來,鳳目圓睜,惡狠狠瞪了段逸鳴一眼,殺氣一閃而逝。
段逸鳴耳旁隱約傳來一聲冷哼,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急忙低頭據案大嚼。
天空電閃雷鳴,不久便風雨大作。滂沱大雨傾盆而下,頓對將天宇全部籠罩在內,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只見烏雲聚集,漆黑一片,看來一時半會,大雨是不會消停下來的。
突然間,店外傳來一陣密集的蹄聲,地面劇烈震動,就連酒壺中的酒都灑了出來。眾人紛紛抬頭,駭然變色
透過窗戶看去,只見泥水飛濺,十來頭長著犄角的龍角斑羚奔飛而來,齊聲停在酒肆門前。龍角斑羚鼻息噴響,直冒熱氣,遍體大汗淋漓,顯見剛剛經歷過一場長途賓士。
龍角斑羚背上端坐一群黃衣人,個個面目怪異,鼻孔朝天,雙耳貫風,袖口一幅龍圖,胸前卻繡著一隻威猛的禿鷲。
為首一人身著紫袍,容貌英俊,可惜臉色陰戾,隆鼻薄唇,破壞了整體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