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的話讓波斯亞發出連續不斷的笑聲。
他很喜歡那塔,自從兩年前來到拉斯維加斯並收留了這個在賭城街上亂晃的少年以後,他就認為這個荷蘭籍的紅髮小美男是個可以信賴的物件。
他身材嬌小,但性格卻十分惡劣,同時卻具有一張貌似聖堂天使的容顏,這讓他聯想到某個具有人類外表的邪惡生物。
而現在,那塔是他最好的左右手,自然也是rarest rose最紅的頭牌,作為老闆,波斯亞無需接待普通客人,除非是薩迪這樣的議員之子。
'他甚至是個可愛的孩子,對我來說,你或者他都是孩子。'
波斯亞將十指在面前交叉,他眯著眼睛笑著──他在這裡等待了兩年,在這個慾望橫流的地方等待那個男人的到來。
那個黑髮紅眼的妖魔把自己隱藏得實在太好,以至於他在兩年前才知道他會每過一段時間就到拉斯維加斯來揮霍金錢──因此他也來了,在這裡等他。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並不想參與色情業,但那塔讓他看到了一些東西──流浪的少年因為父親賭博失敗上吊自殺而成為孤兒,他給了這孩子五十美圓,這孩子立刻緊跟著他。
'我是可以賺到錢的,用我的身體──先生,我願意出賣它,但請你讓我擁有尊嚴。'
他在那雙跟頭髮同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不會改變的驕傲與堅決,出賣身體在拉斯維加斯只是一項工作,脫衣舞娘與圍著鋼管展示自己的陽具和窄臀的男人同樣擁有尊嚴,他們自力更生,沒有人能用憐憫剝奪他們的自傲。
因此波斯亞很乾脆地成為了一家色情俱樂部的老闆,他給靠身體吃飯的人舒適與尊重,在拉斯維加斯,rarest rose很快聚集了一群優秀的人們,他們給人以快樂,同時自己獲得金錢和自尊。
波斯亞的笑容中充滿嘲弄,那塔對自己的老闆出現這樣的笑容並不奇怪,從他認識波斯亞開始,他的老闆就是這樣笑著的──即使他早晚與飯前都會對天主虔誠禱告,但他的目光中有仇恨,但他能肯定那仇恨並不單純,波斯亞的冰藍眸子在他想到某些事的時候會變得極其複雜──多數情況下,那是他想起自己為什麼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候。
所有的店員都很清楚,他們的老闆在找一個長黑捲髮的男人,他大約被稱為B.博拉特.T伯爵,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個伯爵,或者那不過是別人給他的稱呼與代號,總之他每過幾年便出現在這裡,他行蹤如謎,但每次都在黑樂娛樂賭場裡揮灑金錢。
B伯爵的特色便是在賭場裡只玩vingt…et…un,這遊戲更普遍的名稱是Blackjack或二十一點,他永遠只玩這一項。人們揣測也許正是因為Blackjack的名字,他才會被簡稱為B伯爵。
'正因為他是個孩子,我才會選擇他跟我上床!那塔,他父親會照顧我們的俱樂部,畢竟他兒子在這裡尋歡作樂,後面我不會有時間照料店裡的事物,多數要靠你來解決。'
只有波斯亞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笑。
他在笑他所等待的男人,據他所知,B伯爵在昨天已經駕臨黑樂,他會在這個世界第二大賭場裡呆上一個星期,這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找那男人的麻煩,而更多的,他是在笑自己。
波斯亞.霍克神父?
還是波斯亞.霍克老闆?
'老闆,你打算離開?'
'不會很遠,那塔,我要去黑樂,你知道,我要找的那家夥就在那裡。'
波斯亞伸手拿過旁邊的紅色捲曲的假髮,扔給那塔,然後那孩子走過來,幫他戴上那玩意兒,他換上一身白色的西裝──他不會讓那男人很快認出他來。
畢竟他還打算要耐著性子陪他玩二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