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還得辛苦些時日。眼下豹房營舍不足,只有當班宿衛能住號房,其他人馬還得先住大營。待年底豹房擴建完成,營舍便不缺了。”
趙承慶說道:“這個麼,弟兄們倒是沒什麼怨言,住哪處不是住。吃得好,軍餉足,能打勝仗,當兵吃糧也就不冤了。”
“後日皇上可就要移駕了,大人還有什麼部署沒有?”陳琛問道。
“這幾個月,該說的、該做的,早已琢磨透了。現下只是照方抓藥便是。我只想著工坊那邊如何再擴產,早些給弟兄換裝火器。當日遼西之戰,親軍團全裝火器,幾仗下來傷亡無幾,其他團營弟兄傷亡可就大了。白刃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合算。還有,步兵炮說死也得造出來。這回若是有炮,給他來個霰彈齊轟,韃子人再多,有何懼哉?”
陳琛笑道:“大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前些時我便說過,如今鋼不缺、布不缺,就缺人、缺錢。工匠麼,熟能生巧,半年後如今這撥方能算得是幹才。現下打算再招他數百人,先打個下手,慢慢學起來。錢卻不好辦。造軍火可非刀槍可比,銀錢吃得厲害。年前戶部撥的百多萬兩銀子要見底了。這個,大人可得早些設法籌措。若是不能到帳,只好是那萬邦園的銀子先頂缸了。哦。昨日我還走了趟工坊,之前你交代那些車床、鑄模皆已完成。我親驗過,盡皆可用。三個月,換裝一個師,虎蹲炮兩百門,輕炮五十門。重炮十門,如何?這個數,某敢立軍令狀。到下半年,出產數目還能更大。不過,那廂車只能到明年了。”
“也罷,先這麼著,給步軍換裝是當務之急。你只管全力開工。銀錢麼,我想辦法。大金主過兩日便要光臨,還怕沒辦法?這兩日給弟兄們將新軍裝補全了。沒人至少三套。人靠衣衫馬靠岸嘛,這個面子可不能折了。”
“那是自然。”
“對了!”馮虞突然站了起來,“要錢也得有個名頭。講個機緣,方才突然有了個主意,咱們一道來合計合計。”地乘御輦移宮豹房。文武百官罷朝,一路屁顛屁顛地數十里相送。行至豹房十里處,以馮虞為首的上百名侍衛親軍將帥與豹房留守中官及兩千精悍親軍前來接駕。
由於校閱取消,文武百官十有不曾見過這支如今已是名動天下的勇悍之師。此時眾人紛紛抬眼細看,只見兩千身著簇新軍裝的將士牽馬列作一個大方陣,橫看豎看。都如刀裁一般筆直。再看這兩千人馬,不論是人還是馬,皆是一般高矮。再往臉上看,個個面色淡定,惟有眼底裡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只有見慣了鮮血看淡了生死的精兵悍將才能如此淡定無懼。眼見得聖駕臨近,這兩千多人齊刷刷跪倒一片,山呼“萬歲”,聲震九霄。就這麼粗粗一面,即便是沒上過沙場沒歷過生死的文官。也能覺出面前這支人馬的精悍。
正德原本便是好兵事的,這一看自然歡喜,連忙喚馮虞近前,點指著眼前這些兵將,問道:“這些將士皆是與愛卿赴遼西上過戰陣地?”
“正是。皇上。尤其這頭兩排。皆是遼西會戰立功將士。”
正德點點頭。抬眼看了一圈。突然跳下車輦。來到一名面上稚氣未脫地兵卒面前。“你是哪方人氏?今年多大?從軍幾年?”
“回、回皇上。我……小地……”那小兵做夢也不曾想過貴為九五之尊地當今聖上會與自己敘話。一時間結結巴巴。面紅耳赤。不知是該如軍中一般大聲回覆。還是當跪倒應答才是。
正德看了好笑。便道:“不必拘束。只當是在軍中回覆上官即可。”
那小兵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便挺胸回道:“稟皇上。小地是福建建寧府松溪獵戶。今年十八。前年投到都護大人麾下做了親軍。年前隨大人進京編入侍衛親軍親軍團。回稟完畢。”
正德奇道:“十六歲便從軍?軍中那等艱苦如何吃得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