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的紅煨羊肚片,真想吃一口。
“我說的是你。”他已經懶得再動手了,遇到比牛皮膠還黏人的傢伙,根本無法可拖。
怔了怔,隨即咧開嘴大笑。“我哪有很髒,你聞聞看我身上香得很呢!沒有你臭啦!”
“你說我臭?”握著鍋鏟的手倏地一緊,似要往那顆晃來晃去的小腦袋砸去。
“是臭了點,滿身的汗臭味,和這一屋子的香味格格不入,不過鍋底哪會笑炭黑,身為義弟的我決計不會嫌棄你,即使你臭得燻死三頭牛我也會挺你到底。”
只要給他好吃的,他連玉皇大帝都能賣。
“甄瓶兒,你活膩了是不是?”真想宰了他,火烤油煎。
“誰,你在叫誰?”頭一搖,兩顆發直的眼珠子盯著剛掀鍋的乾貝繡球肉丸。
“除了你還有誰,你再給我裝傻試試。”氣黑一張臉的大廚一把將他拎開,不讓他有機會“試菜”。
他恍然大悟地一拍額頭,“對喔!我叫甄瓶兒,甄瓶兒就是我,我怎麼一時給忘了。”
瓶兒、瓶兒,大家都這麼喊嘛!誰曉得到了這地方要冠上麻煩的姓氏,只好臨時編了一個以備不時之需,免得還得向大家解釋一番。
“我看你唯一不會忘記的只有吃而已。”還偷吃,不知死活。
瓶兒手腳極快的一縮,撈到一粒肉丸子就往後退,“知我者,大哥是也,不枉我們結義一場,瓶兒為了吃可以肝腦塗地,死而後已呀!就算不當神仙也快活……哎喲,疼吶!”
好過分喔!人家也不過才咬了一口,就慘遭沒道義的毒手,虧自己還喊了他三年多的大哥,真是沒情義呀!
“憑你也想當神仙?”他滿臉鄙夷的斜睨,一指往其眉心戳去。
“神仙好、神仙妙,人人都想當神仙,瓶兒我是有仙不當陪你同墮落,大哥你感不感動……”哇!又來了,他真想讓他死不成?!
“墮落?!”
兩顆冒火的黑珠燃起熊熊烈焰,怒視著滑溜的小身子鑽來溜去,活似泥鰍還不忘端碟片鴨,得意揚揚地坐在乾柴上仰起下巴,非常囂張地吃著。
人稱雷爺的大廚有著極其暴躁的脾氣,無人知其真實名諱,只知他早時尚能壓制一觸即發的火氣,可是每每遇到皮得要命的甄瓶兒時,那團火就越燒越旺,幾乎把屋瓦燒出一個洞。
不過說也奇怪,明明早該死上一萬次的瓶兒如今還活得好好的,而“飯館”的屋頂也沒給燒了,只是三不五時聽見後堂傳來幾聲雷吼,然後就不了了之。
聽跑堂的夥計說,雷爺和乞兒差不多的瓶兒早些年就認識了,因為雷爺的手藝實在太好了,不想到處找美食的瓶兒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磨呀磨、蹭呀蹭,讓受不了他磨功的雷爺一發狠,索性開了間飯館。
瞧!就只有“飯館”兩字的招牌多簡單,本為頂多開個三個月就能收了,店面一開幾張桌子拼湊著用,也不見得有多少誠意在招徠生意,反正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呃,是隨緣。
沒想到招財童子往門口一站,竟然出人意料的大發利市,“飯館”越開越大根本收不了,三張破桌子演變成三十幾張的大酒樓規模,跑堂的夥計多了七、八位,讓原本臉有點黑的雷爺更加火大,三天兩頭的吼聲連連,看能不能趕走一些客人,宣佈倒閉。
“大哥,看到座無空席,你有沒有感到些許的快意無比呀!”瞧他們吃得多開懷,恍若人間美味一般。
“如果把你切片搬上桌,我會更暢快。”刀起刀落,鮮甜的肥鴨身首分家,腹剖肚破的削得只剩骨架。
口水一吞的瓶兒不知是嘴饞還是害怕,肩一縮地乾笑。“大哥真愛開玩笑,人怎麼能吃嘛!那會造孽的。”
“你吃豬鴨魚肉的時候怎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