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悅,而是失散的老友相逢的歡喜。
那麼,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我內心不悅,但我還是儘量和顏悅色地,其實卻是不留餘地地拒絕了他。他是很聰明的人,聽出了我話裡話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決絕。他長嘆一口氣,然後,心有不甘地,憤怒地問了一句,在我聽來非常莫名其妙的話。
他質問我,你在為誰守貞潔呢?
我發窘,又有點想笑。但憋住了不敢笑,因為這會徹底傷害一個男人的自尊的。但是,心裡卻是匪夷所思地在大笑。何為貞潔,早已經是上一個世紀的陳詞舊調。我是一個單身女子,愛誰就是誰,自然不必為誰守什麼貞潔。但我必須守護我自己的身心愉悅和健康。不到兩心相悅程度的男子,即使是十年前的舊相識,又怎麼樣呢?
臨走前,他倒也爽快,竹筒倒豆子,把想說的話,統統直截了當地說了。
他說,我最最擔心的,就是你與我的前妻是同一種型別的人。所謂的好女人,我算是受夠了。我和妻子最大的不愉快都是與性有關的。她生了孩子以後,全部心思就放在了孩子身上,對我的性要求幾乎是不愛搭理了。我怎麼求她都沒有用。這倒也可以諒解。女人嘛,愛孩子也不是什麼大的罪過。
但是,緊接著,我到另一個城市做訪問學者,兩年的空檔裡,她竟然有了外遇。我寒暑假時回家,她竟然也要與我分床而睡。說句大實話,她愛不愛別人我並不是特別在意。愛是什麼呢,愛是虛無縹緲的,抓不住的。但是,性是實實在在的感受,我不能不要。只要她的身體還能接受我,為我所用,我是不在乎她跟別人怎麼著的。我們的婚姻也是可以維持下去的。畢竟,我們曾經有過很纏綿的好時光。
但是,她卻是傳統古典的女人。先愛後性,愛上了誰,身體也跟著走了。我倒寧願她是一個把愛與身體分得很開的女人。愛不愛的,有什麼重要,肌膚之親,卻是不可一日或缺的。很可惜,我怎麼就遇不上和我一樣懂得享受身體快樂的女人呢。
呵呵,這位朋友走了好久,我還呆坐著,目瞪口呆,整個一個匪夷所思。看來時代在進步,不僅女人在進步,男人更是在飛躍,與時俱進呢。明清過去才多少年呢,那個在西湖上看風景的大丈夫和他的美貌的小妾,只因為迎面過往的船上站立了一個美少年,小妾審美情緒頓時高漲,感嘆了一句,美哉,少年。不得了了,當即就被吃醋的大丈夫處死。
這位冤死的美貌的小妾,非常非常有名,叫李慧娘。後來她變成厲鬼,回到陽間來報仇。是不是終於和那個美少年結成秦晉之好,我就不知道了。手邊一時沒有相關的資料可以查到。
你在為誰守貞潔(2)
可憐,李慧娘真正是生不逢時。試想,假如她是我們的同時代人,那她該有多牛啊。不要說只是感嘆一句美少年的虛話了,她就是暗送秋波,找機會暗渡陳倉,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她私通美少年的同時,不要拒絕她的大丈夫,就月白風清,啥事也沒有了。呵呵。
當然,我也很懷疑,是不是當下所有的男人都已經進化到這個地步了。恐怕未必。更多的男子大概更希望是這樣的:在社交圈裡,我能使用別人的妻子,但是,不想讓任何人使用我的妻子。我眼前的這位朋友,大概只是忍無可忍,又無計可施之後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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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普希金(1)
我不相信男人都是普希金。有個思想家說過,人和人之間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關係,是男女之間的關係。從這種關係就可以判斷人的整個教養的程度。
一位屢次想拉我下水的已婚男人,在最後一次被我婉言拒絕之後,十分惱怒。但他不是暴跳如雷,氣急敗壞,而是微笑。但笑得很壞。恨鐵不成鋼之餘,還有點憐憫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