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遞了一個眼神給蕭言,讓他放心。他在一邊,摻雜了一絲無奈的回應。
和她來到另一張靠窗的卡座坐下。
她握著面前盛滿檸檬水的杯子,顫抖說:“謝謝你把晨曦還給我。”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顫抖。
我說:“不客氣,你是我姐。但晨曦不是商品。”這種生硬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刻薄。我不喜歡她用“還”,因為相對的總是“拿”“借”“搶”這些字眼。晨曦不該天生屬於誰,更不是商品,我相信他自己也絕對不喜歡。當我第一次沒有把晨曦錯叫成聶辰的這一刻開始,才真正有那麼一點了解他。
她說:“我沒想到你這個妹妹會出現。”
我說:“你沒想到的是,我的出現,還是我是妹妹?”
她的手依然顫抖的厲害,杯中的水一口也沒喝,溢位來撒在手上,也全然不知。
我問:“你沒事吧?”
她突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用桌上的紙巾擦乾手指,沉默了一會,迴避了我的問題:“我威脅你,讓你退出的做法實在不太光明。但再回到過去,我還會這樣做,就算千夫所指。你不是我,你不懂。他不顧一切的救過我,被打得遍體鱗傷。我任性要去墨脫,他也陪我冒險,只為看一看隱藏著蓮花的聖地,差點丟掉性命···”我的確不是她,我的確不懂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情,她沒有直面我的問題,但實際上已經回答我了。
我打斷她:“等一下,你是在告訴我,他讓你多感動,你有多愛他?但,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說:“不是,我是想問你為什麼要傷害他?”
我一愣,漲紅了臉,有點激動:“傷害?”
她看了看我的眼睛,說:“我知道,他騙過你。但你為什麼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說:“如果能改變的話。”我明知道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所以對於我來說也不重要了,聶辰和晨曦能不能夠冰釋前嫌,才比較重要。但我不能透過子妍來打聽。
她說:“至少他能少一點自責。”
我突然覺得嗓子乾的發痛,喝了半杯水,說:“我看得出來,你真心愛他。為什麼不把心思用在他身上,和我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人說那麼多,一點用也沒有。”我還是不知道子妍說跟我聊聊的目的所在。
她無端端答我一句:“我什麼都可以為他做。”
眼眶突然有淚光在閃動。
那天以後,我再回頭想想,全心全意愛一個人莫過於此。
她又無端端的說:“你把不把我當姐姐?”
我想了想說:“從我認回我爸那一天起,我就打算接受他的一切。”我想,多偉大談不上,但那些怨恨隨著歲月已漸漸磨掉了稜角。渴望還原,最初對他的期盼。這樣的‘有’,其實比‘沒有’,已算得上不幸中的萬幸了。
她試探的問:“你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
我說:“你說說看。”
她說:“第一件事是,和晨曦見一面。第二件事是,好好的和聶辰在一起。”
我沉默了許久,斬釘截鐵的說:“這兩件事我都做不到。如果你非要用姐姐這個身份來壓我,恐怕還是高估了自己。”我知道後面那句話說得有點傷人,但足以表達我的決心。
她急忙辯解:“不是!”
我嘆氣:“第一,你告訴他,我不怪他,他也無需自責,我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我是你,不會讓他跟我再有交集,這是我作為妹妹真心的勸告。從今以後,你好好去愛,沒有打不動的心,也沒有愛不到的人。第二,想我得到幸福的人,我從來都衷心感謝。但就像你說的一樣,你不是我,你不懂。”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接電話,瞄了我一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