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重點呢!”甘薔絲一臉不贊同,“重點是她願不願意吃苦陪爹做趕屍營生,放下忠義莊夫人身段,與您行腳天涯。”
他再扒口飯,抬起笑臉,“丫頭!爹還真服了你的聰明!”
“服氣便服氣,臉上可別留飯粒!”她伸手幫父親捻下了黏在八字須上的飯粒,“這樣也好,女兒原還在想過陣子若嫁了人,怕沒法再這樣全心全意照顧您,沒法陪您大扛南北晃藹趕屍,開醮作壇的了,若有個後孃我就甭再換這個心了……”
甘薔絲話語未盡,客棧大門一敞,錦袍磨擦窸窣作響,不一會兒一字排開兩列禁軍霸住了客棧大門口,緊接著足音大作,一名身穿九品官服,冠一粱,牽帶用烏角,綬用鵑驚,身著黃、綠花錦斑斕,頭頂翼善冠,眉發均已全白,下巴光滑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緩緩踱入。
那男子及一隊禁軍皆穿著白色皂靴,像是廠衛禁軍,這些人多半草菅人命,作惡多端,是以一般老百姓只要見著是白皂靴來,莫不畏之如虎,是以,當這行人一抵客棧,原想進來喝茶的客人忙轉向遠離,至於原在客棧裡的鄉民則變了勝色,速速扔了碎銀偷隙自小門開溜,見虎躲虎才是明哲保身之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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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傢伙?”甘薔絲生在山林,行於鄉野,生平首次來到京畿附近城鎮,是以不知其厲害,壓根不當回事,輕哼了聲,“這麼囂張?”
“丫頭!”甘遊方對女兒猛使眼色,“少說話!”
甘薔絲並未壓低噪音,那帶頭的男子應該是聽見了,但他只是啜飲著店小二奉上的熱茶,未置一詞,目光亦未曾投向甘氏父女,顯見是懶得與這樣的小女娃計較。
“叢統領!”
一名禁軍自外而人向白髮男子揖首,原來這男子就是當今統領西廠禁軍的叢勖統領,西廠自汪直之後改由符壽接手,符壽言語便給、手腕練達,數年來始終優遊于于宮闈之間,但因圖私利也得罪了不少人,是以三年前特意自天山延聘了武功高強的叢勖至京師為他掌西廠,剷除異己。
叢勖今年不過四十五,白髮白眉實是源自於其所學之辣手功夫摧折己身相貌所致。
他一生愛名,花了大半輩子在天山派中修練武功絕學,這次得符壽聘任,是以毫不顧忌門派中大多數人的反對硬是叛門而出,來到了燕京為符壽效力。
叢勖之下另有八名副統領,多半派駐在京師之外,前次甘氏父女在忠義莊前所遇到的曹逸臣即其八位副統領之一。
聽見來人喊出白髮男子稱謂,甘遊方表面不動聲色,心頭卻已生起煩憂,叢勖此人來頭不小,一身功夫出神人化,更別提他腰上系的那塊西廠鐵血令,那塊可在瞬間調動數萬人馬的鐵血令牌!
“說吧!”叢勖啖著茶水,一臉有恃無恐,他看得出部屬有話要說,卻忌憚於隔牆有耳,他此時的漫不經心更突顯了他的過人自信。
“是!叢統領。”來人傾身壓低噪,但因著客棧裡沒剩幾個人,是以兩人對話仍是悉數人了甘氏父女的耳。“根據傳回來的訊息,曹副統在忠義莊前守了這麼久,卻依舊亳無所獲。”
“蠢廝!”叢勖冷哼,“毫無所獲就是出了岔,讓人給打混摸出了莊。”
“不可能吧!”那人攢緊眉心,“曹副統向以忠貞及堅守崗位出勝,有他在就不可能有滑網之魚呀!”
“忠貞的另個解釋就叫蠢!”叢勖毫不客氣地說:“光會傻傻地在那裡守株待兔,就算守到老守到死,耗子全跑光了,還有個屁用!”
“這也是沒法子的,”那禁軍沉吟,“因著忠義莊主先人之祖蔭,當地大小官員對那於老爺子都極其禮遇,咱們可裡可圍,但說到血洗那座宅子,只怕事兒鬧大了影響甚廣,再加上於老爺子座下徒兒像是官雲飛、徐守晦等人武功均屬一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