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我站在S。X餐廳門口的時候,我退卻了。
闊別三年之後,我還是沒有勇氣走進S。X餐廳。我怕S。X是一個糟老頭子,面目可憎。我怕S。X的廚藝退步,再也不付當年的美味。
因為我已經沒有夢想可以被打碎,這是我僅剩的唯一的夢想,也是支撐我一路前行的動力。
“邢質庚?”我知道他一直站在我身側,一言不發地看著我,就象看一個怪物似的。
“明天的釋出會可不可以不要取消?”站在巴黎的街頭,我平靜而淡然,這是夢想之都,同時也是毀滅之都。多少時尚圈的無名小卒就此折翼而歸,平庸一生。他們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僅僅只是一次揚名立萬的機會。
我的夢已碎,我知道那種夢想破碎的絕望與無力,所以我不能去摧毀別人的夢想,對範斯澤來說是很殘忍的,對於一直堅持他的我來說也是於心不忍。
“他要是出不了名,我還怎麼要回我的錢?”我的聲音很輕,但我想邢質庚是可以聽得到的。
邢質庚嘆了口氣,脫下他身上的黑色風衣罩在我身上,“先照顧好你自己吧,在巴黎生活這麼多年還是不知道初冬的巴黎遠比C市更加寒冷。”
他身上僅餘一件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隨著手臂的動作可以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繃緊的肌肉在白色襯衫下的紋理,強壯有力,隨時可以幫你抵擋一切嚴寒。
我怔怔地望著他完美如神祗般卓絕非凡的臉龐,而完全忽略了他話中對我“在巴黎生活這麼多年”的註腳。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我正發著高燒,喉嚨象被車輾過一般灼熱,腦袋重得把撐起身要下床的我拉回原位。
這就是衝動的下場,忙著來巴黎卻帶了很少的衣物,來了巴黎三天卻忘了去買幾件禦寒的衣物。
還好我早已習慣生病自己照顧自己,除了這三年間範斯澤會為我買藥,為我打包外賣的粥品,沒有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掙扎著下床,迷迷糊糊地來到昨日的釋出會現場,依稀間我聽到悠揚的音樂迴盪,門口立著一個YourLife新銳設計師範斯澤個人專場的告示牌,我安慰地鬆了一口氣。
“怎麼是你?”
我回頭一看,是昨天那個挺著大肚子的□。“你好。”我的嗓子就象是被火灼傷一般支離破碎。
“你也是來看秀的?”
我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看也罷,這場秀氣得我七竅生煙。我昨天不是和你說過,辛婕兒為了這個男的和我提條件嗎?還是昨天,我那可愛的小表弟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我取消這場釋出會。好嘛,我家可愛的小表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要求,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可是過了幾個小時,又說不取消了。我真的很想把他揍扁,可惜我現在身懷六甲不宜以暴制暴,不然我肯定要把他打趴下,以消我心頭又恨。你說,為了一個女的他就這麼折騰我這個帶球跑的表姐,至於嘛。他以前那麼多女朋友,他都沒這麼上心過,怎麼這次玩這麼大……”
暈暈沉沉之中,我終於明白此人的身份。原來她就是傳說中的CindyLo現任總裁童小欣,也就是邢質庚的表姐。而她口中的女人,我想可能說的就是我吧!
在昏倒之前,我想我終於也能禍國災民一回,榮升為禍水……
*
回國之後,我打算徹徹底底地把範斯澤這個人在心中連根撥起。錢財乃身外物,還不起銀行的貸款,大不了我就把父母留給我的嫁妝抵給銀行,我去租個單身公寓。反正我一個人住哪都一樣。
還好我暫時還有度假村這樣一個奢侈到極點的棲身之所。
愛情,在短時間內我是不敢再碰。有誰說過,忘記上一段愛情的最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