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整顆心都揪起,疼得不敢吱聲。
長長吐出一口氣,軒轅墨看了看天,“朕知道,你也喜歡她。打從一開始,許喏的便是你們。朕也算是鳩佔鵲巢,這一佔,便再也欲罷不能。”低眉輕笑,卻又是低低的咳嗽幾聲,面色有些泛白。
抬頭,軒轅墨輕嘆,“到底,她還是做了抉擇。彼時三番四次的問,江山美人從何選擇,如今卻是她自己先走了。這女子的話,誠然也是不可信的,這一旦輕信便白白誤了終身。”
“皇上到底要說什麼?”風陰猶豫了良久才算開口。
“慕青的勢力早已不如從前,這錦衣衛大軍便是再厲害,如今也只是一支軍隊罷了。朕已收回洛雲中手下數十萬大軍,所以對於東輯事而言,已然不足為懼。你當提防這慕青的暗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看了看外頭的陽光,冷風颳過耳畔,他不由的攏了攏衣襟。
軒轅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讓風陰的眉睫凝起,“皇上說這些作甚?”
“沒什麼,只是貞兒走了,身邊也沒個說話的人,想找你說一說。彼時送你去了夏侯府,也算朕對不住你,雖說是無可奈何之舉,本意是想保你性命,但……其實朕之私心,也是明白的。”軒轅墨的口吻平淡無波瀾,但聽在風陰的耳裡,卻有種不知名的恐慌。
看著軒轅墨依舊不改常色,風陰搖頭,“臣不敢怨恨皇上,這一切委實是臣心甘情願的。”
“朕用俞太妃威脅你,用寧家威脅你,若你恨朕,也是應該的。”軒轅墨轉身,沿著長長的宮道走向承歡宮,每走一步都彷彿沉重無比。
“事情都過去了,皇上何必再提?”風陰低低的開口,握緊了劍柄。方才的傷還隱隱的疼,讓他脊背一身的汗。
軒轅墨在承歡宮門前站定,“慕青提了,朕也覺得是時候該提一提,不然都忘了這一路是如何走過來的。朕這一生,都賠付在宮闈裡,自從目睹了母妃的齷齪,便再也不會相信世間女子。彼時遇著她,也不過是想利用,卻沒想到……”
“皇上,人都去了,就別在說了。”風陰垂了眉睫。
看著他銀色的面具,軒轅墨斂了眉,“朕不曾輸給任何人,卻獨獨輸給了她。”輕咳幾聲,卻有微暗的血色從嘴角溢位。
風陰心驚,“皇上?”
“無礙,也是時候了。”說著,便輕嘆一聲,踩著日頭慢慢的走開。陽光下,他的身影頎長而悲涼。
306。不養兒不知父母恩
高高在上的帝位,只是一種束縛,束縛了自己,也束縛了別人。抓*機書屋 愛的,被愛的,恨的,被恨的,其實都不過無妄之念。若然可以放下,也許就是重生。若然不能放下,只能任憑自己的心在歲月裡慢慢腐爛。
當你站在至高點,回頭去看,才會發現,什麼都是虛的,什麼都是空的。那金銀財帛買不回過往,買不到性命,買不來你真正可謂的一切。
只是,為時已晚。
一場宮變,慕青退出了戰役,卻在此刻回來,只看見空蕩蕩的東輯事。一切都沒變,只是……人變了,心變了。就算坐在自己的赤金蟒椅上,也有一種難以掩蓋的倦容。
慕風華不知道慕青發生了什麼,只是在慕青看到離歌有了身孕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格外陰鬱沉冷。但誰也不敢上前,生怕一個不留神便死無葬身之地。
放眼望去,石柱群聳立,巍峨驚悚不遜當日。
“義父?”慕風華上前,彼時雖說相愛相殺,但此刻……好似有些不同。慕青再不提慕風華破功之事,連帶著離歌都一併放過。這與慕青尋日裡的行事作風截然不同。
“下去吧!”慕青拂袖。
慕風華頷首,快步走出正殿。
外頭,離歌寂靜佇立。
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