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羯就是她的親弟謝玄上著名的淝水之戰中的主帥。末是謝川,也頗有文才,只是早夭。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十七。謝道蘊:天上飛鳥的痕跡(2)
她的婆家,亦是顯貴盛名之家,公公是“書聖”王羲之。小叔王獻之的書法也是聞名於世,為歷代書法家景仰。自己的丈夫王凝之雖稍遜*,但也家學淵源,草隸皆工。
在這種群星薈萃氛圍裡,作為唯一一個女兒,謝道蘊要麼是名門閨秀,要麼便是詩書皆通的大才女,可惜,都是也都不是,她越過了,我想,她如飛鳥一般橫空出世,越過才華橫溢建功立業的兄弟、丈夫與叔叔們,在灑脫放達又黑暗血腥的性情時代裡,走出了自己的人生格調。
2。幸與不幸
在大部分時代裡,女人是不幸的,而在這個時代,女人卻比男人們幸運得多。
作為男人,受傳統儒家思想的影響,雖在精神上追求自由而自然的“歸隱式”的人生境界,但內心深處亦不乏儒家的功業之志。如阮籍“嘗登廣武山;觀楚漢戰場;嘆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 《晉書?阮籍傳》)“本有濟世志;屬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與世事;遂酣飲為常。” ( 《晉書?阮籍傳》) 而嵇康;史載“叔夜志趣非常;而輒不遇。” ( 《晉書?阮籍傳》) 身為曹魏的姻親; 不滿司馬氏殘酷的統治; 提出著名的“越名教而任自然” ( 《釋私論》) 、“非湯武而薄周孔” ( 《與山巨源絕交書》) 的口號,公開反對司馬氏提倡的虛偽名教;面對當時的政局;他只能“超然獨邁;遂放世事,縱意於塵埃之表。”
在無盡的尷尬裡,他們永遠要在在濟世之志與淡泊名利之間走來走去,在匡扶社稷與退隱山林之間猶豫不決,在功名利祿與超逸放曠之間逡巡穿梭—— “居朝端而慕江湖”、“處江湖而不能忘情於魏闕”——永遠。
但謝道蘊不需要,她是個女人。
既然消除了儒家“兼併天下”的進取,也就消融了那份進取與退守之間的焦慮與人格衝突,矛盾的兩方如果只剩下“放達”一邊,她便比身邊的男人們多了份生命裡的輕逸——
小時候,大雪,叔父謝安於溫酒賞雪之餘,雅興大發,問在座的謝氏後輩,飄飄大雪何所似?堂哥謝明介面:“撒鹽空中差可擬。”道韞馬上微哂道:“未若柳絮因風起。”——很多人把這個作為道蘊機敏有才敏的例子,筆者卻把它看成“輕逸”的另外一個證明。
(“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撤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即公大兄無奕女,左將軍王凝之妻也。《世說新語? 賢媛》)
謝朗的意象裡,雪是“鹽”,是人間的,是世俗的,也許從一開始,謝朗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是繼承前輩未竟的事業——你無論怎樣飄逸,作為一個男人,肩頭上有江山社稷還有家族榮譽,性命前程,所以他只會也只能是“鹽”的境界。而道蘊不用,她肯定嫁的不錯,只要遵守婦道,社會和上天以及家族都不會找她的麻煩,所以,她活得象“柳絮”那樣輕逸悠閒。
幼年讀書,謝安問她:“毛詩哪一句最佳?”道韞答道:“吉甫作誦,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慰其心。”“吉甫作誦”指的是尹吉甫寫的“丞民之詩”,該詩讚美周宣王的卿士仲山甫,辭清句麗,傳誦不衰。謝安稱讚謝道韞頗有“雅人深致”。(《晉書?九十六卷》)——
也許從小,我們就可以看到謝道蘊身上迥然於兄弟們的“輕逸”與“雅緻”,因為是一個女孩,也正因為是一個女孩,她能輕鬆地越過男孩子們在功名與退隱之間的難關與掙扎,來到他們所向往但卻永遠無法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