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要牧養天下萬民、叫他們繁殖生息——自然也是有所圖的。只是說從前用不著,現在倒是要用著了。這種事呀……唉,本君也是不情願的。”
李雲心嘆口氣:“聽你說話,真是負能量爆棚。每一次都把我僅有的一點對世界的希望和憧憬消磨掉。那麼你告訴我倒是因為什麼事……所以你們要搞事?你們好歹也是什麼天人、神仙……究竟是一群什麼東西?我簡直太奇怪了。”
白閻君並不在意他出言譏諷,只繼續說下去:“因為什麼事倒不好同你說。你不曉得的也實在太多了。但又要你做事,總不好叫你毫無頭緒。那麼如今便問你,你只知道這世上有天人。覺得天人高高在上、仙福永享。又覺得這世界一派繁華、有條不紊。可想過……天人也是有煩惱事的麼?”
“天人這煩惱事,便有兩者。”
“一名古魔,一名真魔。”
李雲心花了一會的功夫才意識到這兩個詞兒不是“骨膜”和“榛蘑”。
倒不是說他有意扯皮,而是因為……從未聽過這兩個詞兒。無論民間傳說還是道經典籍,甚至修行者當中口耳相傳的典故,都從沒有這兩個詞兒的存在。
唯一和這兩個詞挨點邊的,大概就是說前代畫聖“入魔”。
這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啊——就連自詡為掌握這世間絕大多數秘密的修士們都對這兩個詞語如此陌生!
這倒是真地引起了他的興趣。他皺起眉,問:“古魔和真魔。什麼意思?入了魔道的修行者?還是入了魔道的天人?是兩個種類還是單指兩個人?”
白閻君便鄭重地對他說:“這些你暫且不必問。總之,你要曉得這世道可不像你看起來這麼太平。而你要做好這件事。”
李雲心想了想:“為什麼是我。”
“因為此前試探你、考驗你,已知道你最合適的。”白閻君不再笑,變得一本正經,“說你是人,可你又沒多少人性。說你是妖,但你偏又不僅僅是兇狠殘暴。況且……你又不很在意這世界、不很在意這些人。用來做這種事最適合不過了。”
他口中提到的某些詞兒令李雲心略略心驚。他再認認真真地思索一番,道:“那麼在你這裡,我只是一件工具。做成了呢?”
白閻君看他:“這要看你的造化。連本君都不曉得以後會發生些什麼。”
“……這麼一聽像是無良老闆打白條啊……”李雲心嘆口氣,“我如果不做呢?既然你說只有我最合適、又在我身上花了這麼許多的力氣……我可不可以講講條件。”
白閻君看著他。然後慢慢湊近他,在臉上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小人兒。你該曉得一件事。本君寵愛你的時候,大可以由著你任性調皮。但在另一些事情上……你敢任性調皮,本君便不寵愛你了。”
他又慢慢地飄,飄到李雲心的耳邊、緊貼著他,如同耳語一般道:“你以為你很特別麼?哦,你倒是特別的。但像你一樣特別的人,當從前沒有出現過麼?”
“你若是不聽話……本君就再等上個幾百上千年,再等到像你一樣的人好了。”
他說完了這話陡然退去,回到空中的黑暗裡。盯著李雲心、慘慘地一笑:“好好做事。本君不催你,但你要好好做事。本君看著你。”
隨後便消失了。
而李雲心站在原地,無意識地飛快眨了幾下眼睛。
應該……不是理解錯誤吧?他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理解能力產生懷疑。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白閻君之後的幾句話,試圖從其他角度去解析它們。但試了幾次意識到……
應該就是自己所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知道自己是……
穿越者。
等他慢慢回過神的時候,才覺得脊背略有些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