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這才道:“在,在的,在大堂。”
郝風樓點頭,道:“勞煩前去通報,就說諒山郝風樓求見阮將軍。”
門房一溜煙似的進去了。
大堂裡頭聽到了稟告,阮家父子數人面面相覷,那阮雄忍不住道:“莫非有什麼奸計?”
阮健苦笑以對,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到如今無話可說,走,都挺起胸來,隨為父去迎客吧。”
一聲令下,數人以阮健為首趕到中門,便看到郝風樓大剌剌地站在門房,此時正揹著手,欣賞著建築的格局。
阮健硬著頭皮行禮道:“見過海防侯。”
郝風樓居然並沒什麼顧忌,卻是笑道:“不必多禮,你這宅子不錯,竟有幾分江南別院的精緻,果然安南和我大明本是一家,你瞧那牌坊,咦……‘先學後臣’,怎麼?阮家竟還有進士?”
阮健不知郝風樓賣什麼關子,可是如今卻是不敢執拗,不由道:“是,阮家世代習武,不過倒是有個先祖,酷愛讀書,在大定年間中了二甲進士,才有這個牌坊。”
郝風樓嘆道:“我是松江人,松江府裡也有幾個進士,牌坊上也是這‘先學後臣’四字,端的是教人羨煞,祖宗有德啊。”
阮健只得道:“請侯爺入內安坐。”
這本是一句客氣話,郝風樓居然一口應下,道:“叨擾了。”說罷,竟是和鄭和徑直入內。身後的火銃手想要跟隨,郝風樓卻是駐足喝道:“在這裡守著吧,我在訪友,不必你們守衛。”
說罷,郝風樓大剌剌地揹著手進去,毫無懼色。
阮健見了,眸中掠過狐疑,連忙帶著幾個兒子追上去。
到了大堂,阮健道:“侯爺請上座。”
郝風樓卻是搖頭道:“不可,豈可喧賓奪主。”說罷,拉了椅子坐在左側,鄭和則是笑吟吟地坐在右側。阮健只得在主座上坐了,側著身子,顯然覺得有些不妥當,幾個兒子則是乖乖地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郝風樓不由嘆道:“你看,從這裡進來,我差點誤以為自己回到了松江,看看牆上的字畫,還有這桌椅,如今別鄉已有數年,不曾回去省親,實在教人記掛。”
這話意有所指,只聽郝風樓又道:“素聞阮將軍的高義,一直不曾拜謁,家父亦是久仰大名,此番來這會安,便曾囑咐,說是有書信一封,還請轉交將軍。”
他竟是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來,阮健的長子阮雄連忙接了,送到父親面前。
阮健驚疑不定,不敢多問,連忙展開信箋。
裡頭確實是一份很規範的書信,裡頭自稱是諒山郝政,說是與某某結交,曾提起過阮將軍,久知阮家乃是積善之家,如今會安叛亂,兒子帶兵剿賊,還需阮將軍承蒙照料一二。裡頭多是客套,而且提及的人物也都是阮健的老熟人,其中一個還是他的親家,乃是清化的陳家,這安南的豪強大多都有聯姻,只是令阮健想不到的是,人家還真費了功夫,而且據聞自己那親家去了諒山,不曾料到還有這層關係。
他目中滿是狐疑,一時驚疑不定,這諒山侯莫非不知道自己已經反了?不,斷無可能,就算不知,他兒子也知道,可為何還要拿出這封書信?
阮健深吸一口氣,小心地將書信收了,忍不住道:“侯爺這是何意?”
郝風樓抿嘴一笑,道:“無非是來拜謁阮將軍,家父慕名已久,今日我代他拜訪也算遂了他的心願。是了,還有一件事,如今陳天利已被我拿了,他反我大明,罪惡滔天,屆時解送京師,少不得千刀萬剮,可是我卻知道陳天利妖言惑眾,挾持了不少人依附,屆時必定有諸多流言,說是這安南南部豪族大多與他有關,不過這些,我並不相信,阮將軍人在曹營心在漢,若是朝廷問起,那麼我便可以說,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