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都黯淡了不少,她知道現在的她不應該再為了信子的死而耿耿於懷,但是沒人瞭解她所擔憂的,她怕,她怕她的猜想全是真的,全是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盛夏時節末,初秋漸入,天氣也涼爽了許多。
幽芷靠在床上說:“入秋了,藍楹花要謝了。”
沐辰的下巴長出了些許青色的鬍渣,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很多,他喂著幽芷喝湯,接著她的話說:“但是小藍楹花在跟我抱怨你說話不算數,沒有帶她去郊遊。”
“看來得等到明年春天了。”她話音剛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就竄了進來,撲進她懷裡,撒嬌道:“姑姑,姑姑,你偷懶,你耍賴,明明在家,卻騙我明年才有時間去。”
“楹楹兒,你怎麼在這?你爸媽呢?”
“姑父接我來陪姑姑玩,爹地媽咪沒有來。”一腔稚嫩的聲音把整個房間的沉悶氣味都驅散了,幽芷捏了捏她鼻子說:“你爸又拗不過你才是吧。”
“姑姑,人家都七歲了,你把人家鼻子捏扁了,就成醜姑娘了。”
“小小年紀還臭美呢,我就捏,我就捏,哎哎,你別躲啊”
沐辰看著嬉笑的場景,說不出是喜是悲,畢竟他遲早要做出抉擇,即便他沒得選擇。
晚上,沐辰彎下身體,幫幽芷洗腳的時候,有一天他看見她自己在浴室吃力的彎腰洗腳後,每天都會讓她乖乖坐著,自己幫她洗,起初她不習慣,總是試著把腳縮回去,最後還是被某人抓住腳踝,無可奈何也就隨著他去。
沐辰幫她收拾好了的時候,她說:“沐辰,過兩天就把楹兒送回去吧。”
“嗯,過兩天你二哥回到上海來接她的。”
她不是不想看見楹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婦喜歡胡思亂想,但是她真的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幾天,她感覺自己身體日漸沉重了,真是體會到了有七八個月身孕的人的辛苦,她現在都不能下床了,每日都是在床上忐忑不安著,最近更讓她恐懼的是,身體沒來由的疼痛感和腹部的墜墜感,她不敢說,她害怕沐辰知道,她寧願把它當做是錯覺。
沐辰把她抱著輕放在床上,自己隨後也上了床,給她斂了斂被子,就躺下去抱著她,她卻緊了緊手,抱住他的腰,將頭窩在他的脖頸處,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他輕撫了兩下她的髮絲,過了一陣,他想她應該睡著了,她最近睡眠質量雖然不好,但是入睡很快,他低喚了她兩聲,想確定她真的睡著了,然後自己再去書房把檔案看完,哪知當他輕手輕腳地拿開她的手的時候,她卻死死地抱著他的腰身,低喃到:“辰哥哥,我們已經到極限了,是嗎?我留不住他了是嗎?”
他聽著她低咽的聲音,全身都撕扯著痛,他要如何做?他該如何做?他能如何做?
第二天,幽芷陷入了深度昏迷,高燒不退,就連葉式也著急起來,要求沐辰把人送到醫院去救治,畢竟醫院的醫療裝置比較完備,醫師也多,可以商討著下對策,沐辰知道他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提這樣的要求的,眼下也越來越沉不住氣了,說:“告訴我,最好的解決方案是什麼?”
“引產。母體已經是超負荷狀態,她本身的底子就不好,而且腿骨、腰椎骨在這幾年都開始快速退化,這個年齡的她的狀況相當於正常人五十歲左右的時候,就算是現在催產,她比普通的高齡產婦危險得多,想要保住大人的性命,最穩妥的方法就是放棄這個孩子,二哥,是時候下決定了,一拖再拖只能讓大人的情況更危險,你是知道的,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會被送去水橋家”
“什麼?你你們說什麼?”幽芷虛弱而嘶啞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動作,她知道,引產就是要把一個活生生的嬰兒掐死在腹中來保全母體,誰能下得了這個決定,讓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