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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客座上的呂四臻此時卻在東拉西扯,不知所云。李信只好耐著性子有一句,每一句的陪著。

扯了好一陣,呂四臻還是說的不著邊際,李信終於不耐煩起來,連有一句沒一句的“嗯”都欠奉了。他與田復珍的判斷一般無二,此人在這種敏感時刻來到總兵府,只能為一件事,那就是為他的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呂惠中求情,誰都清楚,那些陪審們雖然都是青年才俊,卻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舞弊的罪名早晚會坐實,到時候再比照陸九的例子,反坐個誣告罪,輕則流放,重則斬首。呂四臻不急死才怪了。

但呂四臻到此刻竟然還在端著架子,李信的耐性被一點點磨光,正準備送客,誰知他便在這個當口開始進入了正題。

“大將軍,四臻,四臻是來請罪的!”

呂四臻倒也光棍,上來便直言請罪,至於請的何罪,兩人心知肚明。李信卻還是要問上一問:

“呂大人說那裡話,好端端請的甚罪?”

“四臻受那奸人蠱惑,豬油蒙了心,罪無可赦,惠中少不更事,念在他一時糊塗的份上,大將軍海量容人,給,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吧!”

呂四臻說道最後連聲音都哽咽了,這其中雖有做戲的成分,但若要細究幾分真幾分假,還真就難以判斷了。

李信暗暗冷笑,呂四臻啊呂四臻,你終於還是開口了,當初你口蜜腹劍的時候,可想過有今日,還真真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銀子遭劫

呂四臻說到動情處離座起身,就差要作勢給李信跪了下去,李信趕緊將其扶住,又給他按回座位上去。看著老淚縱橫的呂四臻,李信心中一陣唏噓,多陰險的人都有軟肋啊,此人的軟肋當是他那不成器的兒子,看來坑爹之事古已有之,如果呂惠中犯下大錯,拖了他的後退,他此刻又豈會在自己面前流淚作態?

“呂大人這是作甚,都好說都好說,只不過眼下太原城乃至朝廷上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呢,本帥的兩名心腹大將亦在此中難以得脫,難啊!”

說罷,李信也是長嘆一聲,起身離開椅子,在屋中踱了兩步,嘆息之中的真假當也在五五之數。

呂四臻也是官場老油條,如何聽不出李信話中之意,抹了一把鼻涕道:“都是一時糊塗,張營官為朝廷為百姓立有赫赫戰功,那是有目共睹的,女人和姦激怒之下行為過當,也是情有可原……”

到了此時,呂四臻開始什麼好聽便撿什麼說,就差拍胸脯認為張石頭無罪,陸九無罪,這樣他那不肖子呂惠中也可以就坡下驢了。不過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他知道,李信也知道,之所以如此,也是在向李信表態。

李信點頭又嘆息了一聲,道:“可朝廷不知道,百姓們不知道,若是就此不聲不響的結案,又如何對他們交代?”隨即又擺擺手,道:“此事休要再提!”

看著呂四臻黯然失神,李信又是一陣冷笑,儘管此人就差納投名狀聲言投效了,他還是沒有鬆口,只說眼下困難重重,時機不成熟。

愛子心切的呂四臻已經徹底被父愛衝昏了頭腦,這件事已經不是他們兩個人私下裡坐在一起商量一下對策,便能解決的事了。如果當初不是此人暗中使力,張石頭一案或許早就妥善解決,何至於落到如今這種難以收場的局面?

“呂大人也不必過於憂心,此案從調查到舉證,還要經過一段繁瑣的程式,時間上不會很倉促……”

呂四臻唉聲嘆氣,附和著李信的全解,“也只有如此了!”

兩人終是沒談出個結果,李信目送呂四臻黯然離去,心中卻沒有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感,兩員大將身陷其中,他如何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如坐針氈?

呂四臻走了沒多大功夫,又有親兵來報:“監軍高時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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