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
他猛地舉刀刺嚮應龍的心口,在他得手之前應龍砍下了他的頭。
“其實我真的是個路人,這事情從頭到尾和我有關係麼?”風伯說,“闖江湖真的是看選什麼樣的大哥,收什麼樣的小弟,可我都弄錯了人選。”
他拍了拍自己燒焦的半邊身子,看著自己的身體如朽木那樣零落,“誰叫我是這麼個講義氣的人呢?”
英招跟上一戟,把他另外半邊身體也化作了焦炭。
風后和他的同僚們一樣想上前偷襲,但他不敢,小妖精身上有什麼東西正在變化,風后說不出來。
一個鐵虎衛大著膽子上前試著用刀刺進那個女妖精的心口,她沒有動,臉上殘留著微笑,以大地為席,躺在自己青色的血泊裡。
“死了!真的死了!”鐵虎衛對著整個原野狂呼。
鐵虎衛們都明白過來,抽刀而上要砍下這妖精的頭顱,它應該被吊在涿鹿城的城門上,那七尺的青絲垂下來,彷彿瀑布。
“魑魅,你死了麼?”小妖精喃喃地說,“我還以為永遠都不會有這樣一天,我看著你死了……”
他的胸口裂開了,慘白色的肋骨伸長,彷彿一個糾結的籠子那樣包裹了他的身體,他的腿上的面板也裂開了,那是因為他的腿骨在飛快地生長,他的後背裂開了,六枚雪白色的骨翼張開,他的額頭裂開了,盤羊一樣的角長出來壓在綠色的頭髮上,他的眼睛裂開了,流下嫣紅的血滴。
他長成了魁梧的男子,骨骼做他的筋肉和甲冑,渾身流淌著堅硬的、慘白色的光。
“你們居然殺了她!”那妖魔憤怒地咆哮,“你們怎麼可以殺了她?”
他張開了六翼,翼尖的每一枚骨刺上都挑著一具屍骸,洶湧澎湃的妖力像是萬千的利箭射向四面八方,鐵虎衛們在巨大的壓力下炸成血花,將死的人用盡最後的力量哀嚎,但是沒有人聽得見他們的聲音。
整個戰場都回蕩著一個聲音,“你們居然殺了她?你們居然殺了她?你們居然殺了她?”
“此時再說說節哀順便之類的大概沒用了吧?”風后說,用手捂住了耳朵。
妖魔在尖利的嘯聲裡衝了出去,他所到之處,鮮血湧上天空,狂風把每一個擋在他面前的人吹飛。他衝到了少女的身邊,看著一名手快的鐵虎衛一手提刀,一手提著那顆髮長七尺的頭顱,篩糠一樣地哆嗦著。地上那具無頭的屍體正在戰場的腥風裡慢慢地化作塵埃飛揚起來。
“給我。”妖魔對那個鐵虎衛伸出了手。
“給我。”他再次重複。
鐵虎衛終於攢夠了力氣,伸手把那顆頭顱交給了妖魔。
“魑魅,我已經長大了,你會嫁給我麼?”妖魔把那顆人頭輕輕地抱在懷裡。他把頭顱湊在自己的耳邊,等待她的回答,像是孩子拿著海螺聽大海的聲音。頭顱沒有回答他,他耳邊只有鐵虎衛們緊張的呼吸聲。
這世界忽然變得那麼單調,很冷,很孤單。
妖魔抓住自己的一根肋骨,緩緩地拔出。肋骨在空氣中扭曲變形,當它上面最後一滴鮮血滑落的時候,它呈現出一柄戰刀的形狀。妖魔把那顆頭顱納入自己肋骨圍成的胸腔裡,一手提戈,一手提刀,環顧眾人。
他旋轉起來,像是一朵血色的花蕊,他身邊的每一個鐵虎衛都是一片花瓣,那朵花開放了。
風后想要後撤,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妖魔斬殺著路上遇到的所有人向著他而來。他還沒有逼近風后,風后已經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被妖魔激起的血滴橫貼著地面掃來,像是一場橫著到來的雨,風后在那場混合著血的風裡幾乎站不住。
“妖怪,我還有機會再問一個問題麼?”風后大吼。
“最後一個問題。”魍魎提著鮮血淋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