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靖儀的心情不好。”時震遠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下。“我常常忙到晚上八、九點,回到家總見不著她的人。”
解彥廷沉默。
自從他透露自己與別人交往的訊息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公事上,兩人還是不免有接觸,但是他鐵了心的迴避她眼神、拒絕她的關心,幾天後,她也不再主動,除了公事之外,他們幾乎沒多做交談。
一直以為她已經接受這種情況,不會再對自己有多餘的心思,甚至會慢慢的把他忘記,沒想到她卻開始晚歸。
因此幾天前,在下班以後,他跟蹤她,想知道她究竟在忙什麼。
然而在那荒廢的小公園裡,在那個水塔天台上,看到了她傷心無奈的背影。
公園的草長了,大樹卻乾枯了,再也不能成功地遮住她身影,反讓她無助的樣子更清楚地映在他眼裡。
看著她將小臉埋在雙膝中,長髮垂落,抽動的肩膀更讓他清楚知道,她正哭得多麼傷心。
她從來不愛哭,就算哭了,也不讓人知道。
所以,她的淚總是無聲,只有顫抖。
但該死的,她無聲的淚水卻不停地重重敲在他心口上,感覺像是胸口被人踹了一腳。
她顫抖得如此厲害,哭得無聲無息,更讓他覺得肝腸寸斷。
解彥廷心痛得幾乎想衝過去,將她擁在懷中,但他明白,這麼做只會讓事情再回到原點。
她的心傷、他的心疼,只會更深,不會減緩。
所以只能忍著,只要過了這段陣痛期,她就能浴火重生,成為展翅的鳳凰,她一定能成功忘記他的。
握緊了拳,燃起了煙,隔著一段距離,他看著她、守著她,遵守他一開始的承諾,卻沒讓她知道。
就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牽掛她、擔心她的狀況,所以這個“特助”才會做得這麼失職。
解彥廷回憶這些天來擱在心裡的事,不禁臉色一沉,但他隨即揚起頭,不讓自己表現出沮喪的模樣。
“董事長,您放心,張衡隆那邊我會特別注意的。”解彥廷對他保證道:“至於靖儀那裡……”解彥廷頓了頓。“您也可以不用擔心她,我說過我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時震遠讀出解彥廷眼中的堅持,安慰的點點頭。
收養他,原本只是基於對好友遺孤的照顧,自認多一個人吃不倒他,慶幸的是解彥廷的表現遠遠超過他所預期,只是……
時靖儀對解彥廷的好感與依賴,也超過他這個做父親的預期。
幾年前,他當時身體正差,急於將寶貝女兒託付給身家相當的男人,而將解彥廷排除在外,但隨著時間過去,他才慢慢發現,或許解彥廷才是唯一可以照顧她、呵護她的最佳人選。
“彥廷,關於靖儀……”時震遠先起了頭。
“董事長,您放心吧,我說會保護她,就一定會做到,直到另一個能照顧她的男人出現為止,我不會忘了董事長的交代。”解彥廷一直記得時震遠曾經說過,時靖儀值得更好的男人。
時震遠正欲開口解釋,秘書卻來敲門,告知董事長有重要客戶來訪,中止了他們的談話。
“這樣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談,明天你跟我到高雄一趟,我在車上跟你說。”時震遠對解彥廷如此交代。
“知道了。”解彥廷點頭,看著時震遠離開辦公室,他無奈一嘆,心知自己與時靖儀的距離是愈來愈遠了。
才回到辦公室,還沒有時間稍作喘息,時靖儀就出現了。
“你要和我爸去高雄嗎?”時靖儀在壓抑了好幾天之後,終於爆發出所有的情緒。
解彥廷先是怔楞,看她一眼之後,很快的垂下眼睫,迴避她指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