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也罷,喜歡也好,恨也罷,漠視也好,在乎也罷,關鍵是敢於面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問他。
“你可以告訴你父親,你需要他的愛,你可以在那些躲在他房間的夜晚喊醒他,告訴他你怕,告訴他你需要陪伴,從七歲的那一天起,你就可以這麼做!要知道這並不丟臉。”
要知道這並不丟臉。sam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澈透明,讓我無法懷疑。
我轉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林渙之,聽著他均勻的呼吸。我絕望地想,我已經錯過了可以表達的那些時間,我早就不是七歲,我已經十七歲,在這整十年的時間裡,堆積起來的愛恨早就是一座冰山,誰可以融化,誰又可以來原諒我們錯誤的傷痕累累的曾經?
我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開機,上網。
這個時候,“小妖的金色城堡”是一座空城,很長時間了,我找不到暴暴藍的文字,於是只好去讀她以前的舊作,她的每一個字都給我安慰,但是我費盡全力也猜不到,她替我寫的小說,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會不會是我想要的結局。
第二天清晨,優諾就來了。她穿著很卡通的運動服,頭髮紮成馬尾,對我說:“七七,空氣新鮮,我們出去跑步,如何?”
飛翔的速度(3)
“跑不動。”我說。
“你又一夜沒睡?”她生氣地說,“你有黑眼圈。”
“我可以到sam那裡睡覺。”我說,“放上Leslie的歌,三秒鐘進入狀態。”
“睡覺也要花錢的。”優諾氣結,“早知道這樣,我改行做心理醫生多好。”
“你何時帶我去找暴暴藍玩?”我問她。
“我跟你父親商量好了,也徵求了sam的意見,等你手上的傷好了,就可以出發。”
“嘿。”我說,“不騙我?”
“當然不。”優諾說,“你別告訴暴暴藍,這樣一來,我們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我笑。
“下去吃點早餐?”優諾說。
“不,我不餓。”
“你爸爸在下面呢。”優諾拉我說,“走吧走吧,讓他看看你今天氣色有多好!”
“不去不去!”我甩開她。
“怎麼了?”優諾說,“你總要面對他的。”
“至少現在我不想。”我別開頭。
“那好吧。”優諾拍拍我說,“那我下去陪他吃早餐了,等到你願意下來的時候,自己下來找我。”
“優諾!”我喊她。
她不理我,開門走掉了。我聽到她下樓時歡快的腳步聲。我永遠都不可以有那麼歡快的腳步。在這個家裡,我常常感覺自己像一隻貓,腳步詭秘,晝伏夜出,稍有動靜,就驚慌逃走。
優諾走後我跑去玩了一會RO,我在裡面已經是八十七級的魔法師,所向披靡。這是我比較偏愛的一款網路遊戲,其實我最喜歡的是魔幻城外的鮮花,一朵藍一朵紅一朵黃,豔到讓你窒息。
優諾終於又上來,靠在門邊對我說:“他走了。”
“知道。”我說。
我的耳朵特別靈敏,他的汽車來去從來都聽得清晰。
“你把電腦關了,我帶你去做頭髮。”優諾說。
“是他下的命令嗎?”我一邊追著一個怪物打一邊頭也不回地說,“怪了,你怎麼現在也什麼都聽他的?”
優諾不說話,她走上前來,強行關掉了我的電腦。
“喂!”我說,“你別過分呃!”
“我就這麼過分。”她抱著雙臂,笑笑地看著我說,“死七七,你現在不跟我出去我以後就再也不會管你,也不帶你去找暴暴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