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平日裡雖然一副頹唐懶惰的模樣,但教訓我卻從不含糊,我從小珍視師父的教訓,當做行事的寶鑑。
我問:“師父許了什麼諾?”
師父瞧了瞧我的面容,笑著說:“這才多久沒見,長相好看了不少,女人啊,以色事人,以色殺人,有了美色不會吃虧。”
我搖了搖頭,垂下眼簾:“師父,我是吃了許多虧。血滄瀾偷了你給我的扳指,我卻拿他沒辦法。他用扳指號令江湖人都來打蚩靈教,要將這裡的人殺光,依我看來,他們比魔教還可惡。”
師父握住我的肩頭:“這不怪你,是為師利用了你。我早知道血滄瀾有這種野心,他和我當年一個模樣……我當年答應了她不殺魔教之人,但許多年死在魔教手中的中原武林的冤魂,我卻不能視而不見,我是可以不殺上聖山,但是我阻不了這些野心勃勃的後輩……哈哈,慕容希……”師父的目光轉回冰棺的身上:“慕容希,你若活了,我死,你若活不了,我陪你,這樣還不行嗎?我死了,就不負你了吧?”
我嚇了一跳,有了不好的預感,撲在師父身上:“師父你要做什麼,你不能拋下我啊!”
鳴光教主呼喊了一句:“希兒!”
冰洞前的眾使者齊齊跪下默頌祝禱。
我師父的眼裡忽然又有了生氣,他推開我,踉蹌地奔過去扶著冰棺。
我也追了過去,這次血滄瀾也趕了上來,但葉痕卻奔過去阻止他,兩個人在一處打鬥起來,葉痕飄逸如蝶,血滄瀾劍出凌厲,一時難分勝負。
“慕容希。”我師父伸手進冰棺去,顫抖地握住她的手。
我想湊近瞧瞧,又怕葉痕有危險,只是略略地走近。但只是略略地走近,她的容貌仍是讓我驚了一驚。
這樣的女子我未曾見過,她仿若是彼岸之花,看一眼而誤今生,但回頭卻已身在彼岸,是永遠無法觸及的美,我想那是死亡之美。
我看著師父望向她的眼神裡如有萬丈光芒,她的面映在師父的眼中,緩緩地睜開眼睛。
“慕容希。”師父又喚了一遍,“我等了你二十年,每日每夜都在等著這一天,我等著來告訴你……我就是不能讓你如願。”
慕容希絕美的面容卻仍舊沒有化開,呆滯如一尊雕像,不曾有任何的生氣。若不是她此刻微睜著眼睛,我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死人冰封二十年後復活的場面。
鳴光教主在繼續地為她渡氣,她的身子只是有了微弱的脈搏,還不能開口說話。
但她的眼神一直望向師父。
師父俯身下去,柔聲說:“你讓我答應你的事,我反悔了,你且起來看看,你還躺在這聖山上,我已經將我的江湖貓狗牽了進來,這你是要生氣的,你起來,你起來給我看啊!”
師父說得如痴如狂,可我在師父的眼神裡讀出了點什麼他瞧著慕容希:好像葉痕瞧著我一樣。
鳴光教主怒發話:“孟翀老兒,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你膽敢再靠近我妹妹,我今日就將你的屍體留在這裡,我猜希兒樂得看到你慘死那副模樣!”
師父忽然出掌打斷光教主的渡氣,鳴光教主乍一受突襲,胸中嘔出一口腥熱。
師父想要將她攬身抱起,身後的鳴光教主衝上來攔住師父臂膊:“你要幹什麼?”
師父的眼裡只有懷中的那人,他痴痴地望著她說:“你滾開,她此生必定要在我身邊,我要帶走她。”
鳴光:“你是將她當做阿貓阿狗,她若是知道,定要我立刻殺了你乾淨!”
鳴光教主與師父手上互搏,兩人功力高深莫測,手上迅如閃電。我瞧得熱辣,卻聽身後葉痕一聲驚呼:“小七!”我回頭的那刻,血滄瀾的劍像嘶聲的毒舌一樣竄過來,舌尖瞄準著我的心肺。葉痕以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