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他是一早便藏在了雲靈殿上,就等著我們從密道出來的那刻,他就能夠知道如何去往陳棺冰洞。
我被他挾制著肩頭,因為身子被捆著,原本就一動也不能動,在密道里拐了數個彎,終於瞧見前方的火光通明。
血滄瀾將我放下,我惡狠狠地說:“你倒是陰險狡詐,知道密道口在雲靈殿裡。你這樣將我抓走是做什麼?”
血滄瀾目光注視著前方,我說了良久,他才轉頭笑了笑:“自然是拿你來做人質。”
我在心裡咒罵他幾句,脫口說:“我才不會讓你得逞,我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你傷害葉痕。”
血滄瀾嘆一聲,我聽著有些莫測,不知道他這嘆裡有什麼意味。
他說:“我今日可沒空去逗一個小孩,挾制你不過是為了保命。”
葉痕就站在密道的盡頭,陳棺冰洞石門前面的空地上,那裡已經是刺骨地寒冷。我瞧見葉痕倚在他聖尊的座椅裡,有些睏倦地闔著眼,忽然想上去親一親他。
我腦子一定是抽了。
石門忽然轟地一聲響,葉痕警覺起身,身邊使者開啟了石門機關。
我師父倒在地上,我隱約瞧見師父嘴巴有血跡,正想大喊著奔過去,卻被血滄瀾攔了下來,一手捂著我的嘴唇,任憑我如何掙扎,他都用最大的力將我困住。
師父的眼神渾濁一片,跌仰在地上,慘笑了兩聲說:“鳴光,你還不將她還給我?”
我離得洞口還有些遠,看不清楚鳴光教主站在哪裡,血滄瀾將綁著我的繩索割斷,遞給我一把飛刀。
他說:“你朝著葉痕扔過去。”
我撇撇嘴:“幹嘛聽你的。”
血滄瀾伸掌在我胳膊肘推出去,我手中飛刀擲出,劃出好看的弧線,但他這麼做,我扔出的方向仍是偏了偏,那飛落的方向是葉痕身旁的使者。
葉痕早已覺察,瞬間將飛刀彈出,不可置信地望著我。
我的腦中忽然浮現出葉痕說過的話。
他說在陳棺冰洞前,血滄瀾遞給我一枚飛刀,我將飛刀射向他的使者,他將我擊傷。
怎麼一切都好像是預言。
只是他沒有震傷我。但我望著他的雙瞳,有著冰洞裡千年不化的寒氣。
血滄瀾這時倒是大方地將我拉出來。我就像他手裡的傀儡,他可以任意操控我。
他將我拉到冰洞前,葉痕也並沒有阻止,卻好似早已經料到他會這麼做。
眼前的情形沒有令我多想,我撲過去想抱住師父,但血滄瀾並不放開。我大叫著,但師父也沒有半點反應。
我順著師父的眼神瞧見了裡面的冰棺,上頭的棺蓋已經拿掉,鳴光教主白髮紫衣地站在棺前,轉頭,驚喜的目光定定望向棺內,隨後凝神聚氣,伸掌推過去。
棺裡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我很好奇,好奇地很想墊腳去看,但仍舊被血滄瀾拽下來。
我瞪他一眼,瞧見他眼裡的變化,由期待變得複雜,卻絕對沒有像我一樣的好奇。
我想起葉痕還說過,他會震碎慕容希的冰棺,將她重新至於死地,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如葉痕說他會擊傷我,但我先下仍然好端端的。
我猜葉痕也許學過卜算之術,時準時不準,算命先生也都是這樣。
師父終於瞧見了我,他招了招收喚我過去。血滄瀾知道我師父在中原武林裡的地位,自然不能不放鬆我過去,但他的眼神仍像盯著獵物一般盯住我。
我抱著師父蹲在他身前,師父的眼神渾濁悽然,我記憶裡他好似沒有這樣過。他摸了摸我的後腦勺,語重心長地說:“為師以為,往後你不要輕易跟人許諾,若是許了諾,到了臨頭卻不想實現,那場面就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