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心想老天確實是最大的玩笑家,向來將人類玩弄於手掌之間,樂此不疲,樂此不疲啊。
與顧夜之間,早在九個月前就註定了今時今日的交集,只是安以若祈禱,一切就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吧。
可是顧夜顯然並不這麼想的,當她從地上撿起那串鑰匙,輕聲問他:“先生,是你的嗎?”
顧夜怔忡,看著她手中那枚白金鑰匙,回神後伸手接過,“謝謝。”那鑰匙不僅僅是白金打造,對他的意義更是非同一般。
“不客氣。”女孩兒微笑,將鑰匙遞到他手中,柔軟的手與他修長的手指輕碰。
他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她已轉身走了,然而,五分鐘後他又在湖邊看到她,那時她就站在他正對面欣賞著音樂噴泉,於是,他拿出手機隔著水霧拍下她那一瞬專注的神情。
音樂聲戛然停止,揚起的顆顆水珠落回水面,激起陣陣漣漪,一如他的心潮,再也無法迴歸平靜。或許是從小生活在黑暗裡,或許他太過渴望暖暖的純淨,顧夜竟在剎那間動情了。不理會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他抬步向她而去,只是他晚了一步,她回身時不小心撞倒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兒,然後他看著安以若扶起她,看著她抬手拍著小女孩兒的公主裙,蹲在她面前仰著臉哄著女孩兒,然後抱起她離去。
璀璨的燈火下她的背影漸漸淡去,最後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中,顧夜微笑著站在原地,燈光映在他眼晴裡,異常明亮。
隨後,他派人查了她,知道她在巴黎的設計學院進修,可他,卻不得不因為一擔極為重要的生意回國。幾個月後她回國時,他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訊息,為什麼同意這次的交易在A城進行,因為她,在那裡。
他喜歡她,她淺淺微笑的樣子定格在他腦海裡,很多時候他靜坐在書房裡,反反覆覆看著那張他用手機拍下的照片,都會情不自禁淡笑,那一瞬的笑容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溫柔。
顧夜並不知道,一切命運的折轉都源於她,眼前這個名叫安以若的女人。
遇上她,亂了他的生命。
安以若默然,想起在巴黎學習期間是曾去看過音樂噴泉,那天她因為大意撞倒了晨晨,近爾與溫行遠夫婦相識。想到小公主晨晨,下意識想到她的小叔叔牧巖,那個冷靜迅捷的警察,偶爾有些孩子氣的男人。
緊咬著唇,安以若的眼晴微微溼潤。心裡彷彿有什麼在翻滾,然後又被輕輕掩蓋,最終又歸於驚懼。是的,驚懼。從被顧夜莫名其妙地抓來,沒有一刻是她不恐懼的,清醒的時候害怕,昏睡的時候也得不到寧靜。
牧巖,牧巖,這一次你是不是能救我脫險?在心中破碎地喃喃,安以若潛意識裡的軟弱被一點點挑起。
夕陽近距離灑在她身上,卻無絲毫暖意,安以若只覺心情哀傷到谷底。
稍稍挪開了臉龐避開他的碰觸,咬著牙咽回了眼淚,目光空茫地飄向遠處隱約可見的群山,她突然想,除了牧巖,又有誰救得了自己?
她等著他。她相信他會來救她。這份信任似乎來得很突兀,但卻是支撐她挨下去的惟一支柱。
“那天的我似乎沒有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雙手扳正她的身體讓安以若面對他,顧夜溫柔地注視著她,像輕哄一個別扭的孩子,“那就從現在開始認識我。”話語間已俯低了頭,吻向她的唇。
看著他的臉漸漸壓下來,安以若手腳霎時冰冷,他到底還是不肯放過她嗎?難道她必須向命運妥脅,成為他的人?心中騰起的恐慌如深黑的潮水漫過咽喉,然而,她卻抿著唇角倔強地偏頭避開,冷靜地說道:“別碰我。”聲音泠然如激流,堅決得不容置疑。
撫在她肩膀上的雙手微微著力,顧夜眼裡忽然湧起風雨欲來的陰沉,霎時將先前無意間展露的溫柔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