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吵架,他覺得他們在吵架了,任寧遠又會讓他不必擔心。
他們像是有套屬於小團體的密碼似的,而他顯然不在其中。不管怎麼說,離楚漠康復出院的日子近了,事情終究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在磕磕碰碰中上了軌道,這讓曲同秋覺得欣慰和平靜。
協調病房醫護人員之類的事,任寧遠他們在做,他幫不上忙,有了點時間,他就在家給病人熬了鍋雞湯。長年父兼母職,對他來說,負責這些缺乏男人味的事,也早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了,無所謂高低,盡一分力就好。
裝好了湯,帶去醫院,楚漠卻不在病房裡,只有任寧遠獨自坐在邊上看雜誌。曲同秋略一遲疑,任寧遠已經抬頭看見了他,放下雜誌,溫和道:「莊維陪他做檢查去了,等下就會回來。」
曲同秋「嗯」了一聲,有些機械地邁了步子走過去,把手裡的保溫壺放到桌上。
「你也坐吧,總不能人也沒見到就走了。」
曲同秋繃緊著找個地方坐下。任寧遠看著他:「你還記得麼,之前肇事的車子是被偷的,車主已經報失了。」
「嗯……」
「車禍前一天晚上有死囚越獄了,和偷車撞了楚漠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警方下了通緝,犯人據說還在這一帶,你晚上再出門,要小心些。」
曲同秋又「嗯」了一聲。縱然是善意的叮囑,他也無法和任寧遠交談,只能勉強點了頭。和這男人單獨待著,令他難以忍受。
幸而莊維和楚漠很快回來了,打破這一層讓人窒息的尷尬。楚漠看起來確實是恢復得很好,又回到往日的模樣,就是對曲同秋的態度改善了些,這也讓曲同秋很高興。
大家坐著說了一會兒話,莊維面色難看地給楚漠削了個蘋果,氣氛大體還是好的。臨走的時候,曲同秋想到一件原本一來就想告訴莊維的喜事。
「莊維。」
「什麼?」莊維剛讓喝完湯就要上洗手間的楚漠「滾出去」,在背後關上門,轉頭看著他。
「我今天去拿簽證,透過了。」
兩個男人都看著他,莊維先「啊」了一聲,說:「那就好,也不枉我花那麼多力氣。」
「是啊……」
「下個禮拜我就得回去美國一趟,剛好也趕得及。」
「嗯……」
正要再說些什麼,就聽得楚漠在外面走道上喊:「莊維!」
莊維罵聲「醫院裡吵什麼吵」,而後摟了曲同秋的肩膀一下,摸摸他的頭,說:「我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便開了門出去。
剩下他對著任寧遠,曲同秋不知怎麼的有點害怕的感覺,忙拿了保溫壺,在那男人開口之前,轉身就逃了。
這天晚上莊維很晚才回來,曲同秋都快睡著了,才看見那習慣性微皺著眉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手有些不耐煩地解著領口衣釦。
「回來啦?」
「嗯,」莊維到床前,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怎麼還不睡?」
「快了,」曲同秋有點睡眼朦朧,「你今天很辛苦吧?」
莊維眉頭皺得更緊,哼道:「幸好他明天就出院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添多少麻煩,簡直被他拖累死。野蠻人,整個大腦進化未完全,沒法溝通。」
罵的是楚漠,曲同秋聽著也有些無措:「其實,他對朋友挺好的……」
莊維看著他:「你沒必要替他說好話吧?」
「脾氣雖然是比較不好,但他從來都這樣,也不是什麼……」
話沒說完莊維就堵住他的嘴唇,在他來不及做出反應的深入接吻之後,又親了他鼻子,摸摸他的頭:「你啊。」
關了燈在床上躺著,莊維摟了他,讓他枕著胳膊入睡,時不時摸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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