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著她出門的秋水見著杜水雲面色不善,也有些擔憂,和墨書使了個眼色,待到私下裡無人時就說道:“我們府上最近頗有些不太平,小姐心裡不好受,你得閒了常來陪小姐坐坐。”墨書忙不迭點頭,隨即嘆息:“我倒是想早些進府來。”
秋水笑著打趣:“你若是現在進府,林姐夫指不定怎樣著急呢!”墨書雙靨就生出了一團紅雲,“你就會亂嚼舌根。”秋水笑嘻嘻的,似笑非笑的瞥著她,“我可是聽說林姐夫待你是沒得說的。”墨書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默默無語。
二人又走了一路,墨書才突然幽幽說道:“若是當日夫人還在,那就好了!”秋水嚇了一跳,“怎麼突然提起這事?”墨書眨了眨眼,眼眶微紅,“我娘當日懷著我小妹的時候,一直唸叨我外祖母,人同此心,小姐現在有孕在身,多半也會念起夫人。”
秋水苦笑了笑,“這話你可千萬別同小姐說起。這些日子不知出了多少事,小姐焦頭爛額的……”墨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也只是拿你當今知心人,和你說說罷了。小姐跟前,我哪裡敢露出絲毫訊息。”
秋水鬆了一口氣,想想墨書說說,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徑直送著她出了門,才折轉回來。
“你們都下去。”杜水雲一進門,立刻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白蕊幾人。沈紫言愣住,見到白蕊投來的詢問的目光,暗暗點了點頭。白蕊這才帶著小丫鬟們推下去了。杜水雲一直看著屋子裡眾人散去,惟剩下她和沈紫言二人,才緩緩開口,“三嫂嫂,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口氣很是焦灼,眼裡隱隱透著幾分傷心。
沈紫言已然明白過來。
杜水雲多半是從哪裡聽到了一些流言,說起杜懷瑜的不是,她作為小妹的,無處可問,這才想到了自己。作為一般來說,自然是要遮掩過去,可有此事情,註定是紙包不住火。悠悠眾口,越是想要遮掩,越會弄巧成拙。
沈紫言忍不住暗自嘆息。
對於作為杜懷瑾的大哥來說,要讓她的小妹來親自發現這些醜聞,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沈紫言看著眼前杜水雲眼裡泛起的淚光,自然無法提起杜懷瑜和二夫人之間的私事,可這件事情可以混過去,杜懷瑜殺人一事,卻是遲早都要暴露出去的。
與其讓杜水雲從下人們口中聽到些風言風語,不如讓沈紫言開誠佈公的,親自和她提起。想到此處,就嘆了口氣,說道:“你既然來問我,想來也該是聽到了一此閒言碎語。我也不瞞你,大哥在去山西的時候,失手殺了落山書院院子彭老先生的獨子。”
杜水雲身子微微一顫。
她來此之前,就是聽到了一些傳聞,又聽說杜懷瑜被福王狠狠打了一頓。她心裡頓時就不是個滋味,再也無心準備嫁妝,只呆呆坐在一旁出神。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從小到大,杜懷瑜在她面前,總是一個威嚴的長兄。
二人之間雖然甚少說話,可杜水雲心中一直暗暗將他當做尊敬的長兄。
杜水雲就緊緊攥住了沈紫言的袖口,“現在如何了?”沈紫言看著她的模樣,忐忑不安如同當初的自己。苦笑道:“彭家是清流之首,這事只怕是沒那麼容易完。”看著杜水雲猶顯稚嫩的面龐,沈紫言也不知自己就這樣說出來,到底合不合適。
可是人,總是要在傷痛裡,不斷成長的。
哪怕貴為郡主,也有許多不遂意的事情。
人生難得十全十美。
沈紫言就緩緩說道:“我們福王府權勢雖大,可高處不勝寒,有些時候也不能做得太過……”杜水雲突然鄭重的點頭,“三嫂嫂這些我都知道。我們食君之祿就要為君分忱,不可貪圖權勢,為非作歹……”沈紫言微微頷首。杜水雲養尊處優不假,可也不是傻子。
“那,大哥和二